可儿跑了五公里后在小区里压腿做拉伸，看着小区里人来人往，想着这些普通的百姓应该想象不到在这个普通的小区，这个在拉伸的女人是被捆到这里的，被一个恶魔折磨，她还杀了一个人。可儿苦笑，光天化日之下，与魔同行。
可儿站起身走到小区对面的便利店，买了一瓶牛奶，这是司徒指定的牌子。她结账的时候瞟到了便利店里的摄像头，忽然想到昨天去便利店买烟。
难道是摄像头，司徒通过便利店的摄像头知道她买了烟和打火机。司徒能够进入除了公安系统以外的监控系统？想到这个可能性，可儿不寒而栗。如果是真的，司徒就可以知道全城的信息，只要他想知道。
可儿脸色一沉，司徒如果能够进入全城监控系统，不就等于所有人所有事，司徒尽在掌握。太恐怖了，司徒到底是什么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小姐，小姐？” 店员看可儿呆立在收银台处，耽误了后面要结账的人。
可儿回过神来，她看了一眼摄像头，停留了很长时间。
店员顺着可儿的视线望向墙角的摄像头：“小姐？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 可儿收回目光，拿起桌上的牛奶离开。
司徒看着手机屏幕，可儿正盯着摄像头，然后被店员叫了几声，可儿回头拿起牛奶走出便利店。司徒关上手机。如他所料，可儿很聪明。
可儿拿着牛奶回到家，她换上拖鞋然后走进自己的房间，拿起干净的衣服走到了浴室。司徒换好了衣服，听着客厅洗手间里传来淋浴的声音。司徒走到厨房，拿出盘子，取出面包，拿了两个杯子，回到餐桌把它们按照自己熟悉的方式摆好。
可儿洗漱完后走到餐桌边。司徒望着她，刚洗好澡，脸有点微微泛红。可儿拿起桌上的面包开始吃，对着司徒微笑。司徒拿起牛奶喝了一口。
“你这么有钱，为什么住在小区啊？” 可儿问。
司徒放下杯子：“你觉得我应该住哪里。”
可儿把面包全部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大别墅啊，还是那种面朝大海的，仆人一打，高贵奢华。”
司徒微微一笑：“你想住别墅吗？”
“你要买给我吗？”
“不是不可以。”
可儿看着司徒宠溺的表情，有些恍惚。她想起了王嘉，和王嘉畅想他们未来的时候，王嘉说他们会住在他设计的高科技生态园区，有机器人给他们做饭，有小飞碟给他们取送快递，有畅通全市的地下交通系统，不会堵车，她可以睡懒觉。
可儿眸子闪过一丝忧伤，司徒看见了。司徒能够猜到，可儿想住的别墅里没有他，她的未来从来没有他。她眸子里的那丝忧伤，不是因为他。
可儿调整情绪，拿起牛奶喝了一口：“你还没说呢，为什么住在小区啊，这里看起来也不是很贵，你不是富甲一方么。” 可儿语气挑衅，表情调皮。
“我的钱，用在了别的地方。” 司徒语气平淡，像在回答一个平常的问题。
“用在哪里啊？” 可儿好奇的眨着大眼睛。
“想知道么，自己查。” 司徒微笑，表情宠溺。
可儿愣住，上次司徒也说了同样的话。她质问司徒和王局关系的时候，司徒也是说，想知道么，自己查。当时的司徒表情充满愤怒，挑衅，不屑和自信。现在的司徒，眸子里是温柔。司徒起身，可儿回过神来跟上司徒，出发去了公司。
“上平市要举办跨年艺术展，你和选品部联系，尽快把展会的展品选好。” 司徒跟可儿说。
“好的，选品部在哪？” 可儿问。
“你踹一脚的那层楼。” 司徒说完走进办公室。
可儿在想，踹哪一脚？可儿想起那天她冲进艺术中心，到了四楼，她没带卡去不了八楼所以发脾气踹了一脚电梯。哦，是四楼。直接说四楼不就完了么，为什么说话这么绕。可儿走进电梯，她回忆起了那天，因为司徒让她去杀人，她惊慌失措。那是她第一次杀人，可儿咬了咬嘴唇，让自己稳定情绪。
电梯到了四楼，可儿走出电梯，这是她第一次来到有人的地方，准确来说是办公的地方。大家都在安静的伏案作业，可儿走到前台，一个长发女孩见到可儿立即站了起来，微笑道：“司徒夫人，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可儿一愣，和司徒在一起这么久，没听人怎么叫过她司徒夫人，她还不是很习惯这个称呼：“你好，我找选品部，联系市跨年艺术展的事。”
说话的时候说清楚目的和内容是基本的职场素养，可儿表现得落落大方。
“好的，您跟我来，王经理在等您。” 女孩走出前台，领着可儿去到里面的独立办公室。
办公室的人都装作不经意间抬眼的样子，好奇的想看看司徒夫人是什么样。
“司徒夫人好，我是王经理，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王经理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憨态可掬。
“您好。” 可儿点头示意。
“夫人，司徒先生的意思是这次跨年艺术展的展品由您全权负责。以前这方面的工作都是笑笑主导，但她由于私人原因辞职了，所以这些工作劳您费心了。”
“您客气了，我应该做的。请问我需要配合您部门做些什么呢？” 可儿温柔的问。
“您需要选品。上平市这次是突然接到欧洲艺术协会的邀请，想要合作举办一次跨国艺术展，我们也是前两天才接到的通知，所以情况比较急。”
可儿想起那天市委书记突然到访，应该就是这个事了。“好的，我一定全力配合。” 可儿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
王经理给可儿的杯子续上茶水：“关于选品，夫人有什么想法吗？”
“我刚来，也不太熟悉艺术中心的风格，有很多地方需要学习，还请王经理多多指教。” 可儿微微低了下头。
“不敢不敢，司徒夫人肯定是学富五车，眼光独到的。” 王经理赶紧打圆场。
可儿不想再继续说这些客套话了，直奔主题：“往年像这样规模的跨国艺术展都有怎样的选品标准呢？”
“我们一般会选择近年比较活跃的艺术家作品，主要从拍卖会和博物馆获得信息，然后我们会和艺术品经纪人联系。” 王经理回答。
听到拍卖会和博物馆，可儿的神经忽然紧绷：“我们是和吴馆长联系吗？”
王经理一愣，然后说：“吴馆长？不是啊，我们不和吴馆长联系。吴馆长管理博物馆的日常运营，我们选品部不和馆长联系。前段时间听说吴馆长遇…”
听到答案，可儿感觉是自己太心急了，问得太直接，赶紧转移话题打断道：“是我先入为主了，以为我们应该联系博物馆最大的官，见笑了。”
王经理配合着笑笑，接着说：“我们一般会跟市场部联系。”
“了解了，那近年来哪些画家我们比较关注呢？”
“最近市场反响最热烈的就是小科尔斯的作品了。”
听到小科尔斯，可儿的神经再次紧绷，她想起了那幅画《垂死》。她皱了下眉头，太多事情没有理顺了，现在又多一个小科尔斯，这个人是谁，她和司徒又是什么关系。
可儿调整了下情绪：“请问关于小科尔斯，您有什么信息可以告知于我吗？我去找找看他的作品。”
“小科尔斯是西班牙画家，他主攻油画，画风粗狂，主题鲜明，擅长人物写实。从他的作品里能够感受到情感的强烈冲击。他的用色和构图也非常有个人特色，十分生动。”
“恩，我在哪里可以找到他的经纪人呢？” 可儿试探性询问。
“这个司徒先生知道，因为小科尔斯一直都是司徒先生联系的。这也是为什么只有我们上平市艺术中心有小科尔斯的作品，我们的独家展览权让很多同行望尘莫及。” 王经理骄傲的说。
“除了司徒先生，其他人都不知道小科尔斯的经纪人是谁吗？” 可儿想要确定一些关系，继续追问。
王经理收回骄傲的表情，略显尴尬：“这个，可能司徒先生比较清楚。”
可儿意识到了王经理是司徒的人，毕竟谁是老板他很清楚，他不敢乱说话，这层考虑她很明白所以没有继续追问。
“好的，王经理，大概情况我了解了。我这几天去找一下当代比较受捧的艺术品，整理好后把选品列表给到您。” 可儿起身。
“好的好的，劳烦司徒夫人了。” 王经理轻轻弯腰，表示感谢。
可儿微笑示意，转身离开。
可儿回到玻璃房，在电脑上开始搜索小科尔斯。她能查到的信息和刚才王经理给的信息差不多，没有特别的地方。要去问问司徒吗，可儿有点拿不准。怎么问呢？问些什么呢? 问他是不是小科尔斯的经纪人？问他是不是囚禁了小科尔斯所以才会有那幅《垂死》？问他是不是能够进入全城的监控系统所以做再多的坏事也能逃脱？
可儿越想越气愤，越想越极端，她觉得自己好没用，为什么每次觉得快要接近真相的时候，就会出现一件事来搅和她的思路。她该怎么查，现在往哪个方向查，她很着急。她从桌下的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烦躁的拧开然后大口大口喝下。
她深呼吸，闭上眼睛。镇定，冷静，她告诉自己。事情一件一件来，难题一道一道攻。沉默良久，可儿睁眼，决定先去监狱找吴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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