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各处亲戚送来鸡鸭,来不及宰杀,与家养的两只鸡一块喂养。本应是强龙难斗地头蛇,然而家养的两只鸡却慑于侵入者的淫威,畏畏缩缩,吃食都不敢上前。自窝里有外来者后,家里这两只一年不曾歇过长于一星期下蛋的鸡,有近两个月没下过蛋了。
这几日,年货清空,肚子油水也日少,冰箱也不见增货,于是打上了那只天天扰人清梦的高脚公鸡的主意。
这公鸡体高身壮,除了每天天不亮不知疲倦、不厌其烦地催人起床外,还专门欺负弱小,时常看见它踩在母鸡背上,搞得场地上鸡飞——还好没狗。家养的两只母鸡,大概就是被折腾得没了魂,所以把本职给忘了。上个星期日趁着休息,把这无耻的公鸡宰了,还鸡窝一个清净。这不,立竿见影,不到三天,鸡窝里出现了久违的鸡蛋,久违的母鸡“咯咯咯”的报喜声。而后连续几天,天天有惊喜。
如今鸡舍内,还剩两只母鸡、一只公鸡、一只鸭。那只我称之为芦花公鸡的鸡仔最初亲戚送来时都以为是母鸡。小小的个,黑黄杂间的毛色,自然就是芦花母鸡,本想留着跟家里的母鸡一块生蛋。可是今年过了年,我惊奇地发现,这芦花母鸡长出了长长的尾翼,毛色油亮,鸡冠高高耸起,个子也猛然间高大了许多。某天早上尚在被窝,听得院墙侧有憋着嗓子般叫唤的鸡鸣声。似公鸡打鸣,但声音发哑,然而很执着,一遍又一遍。似乎陷入了不吐不快,欲吐却发不了声的窘境。先生还奇怪,什么鸡叫得这么难听?几天后,原本清净了几天的鸡窝,清脆的公鸡打鸣声再次响起,这只芦花母鸡昂扬地向世人宣告自己是芦花公鸡。
昨天喂鸡时,看饲料盆有些残余,想清理干净了再喂食。原先都是隔着围栏把饲料倒进盆中,这下必须打开围栏,进到里面。我刚打开围栏门,那只芦花公鸡便冲了出来,以为它要趁乱出逃,赶紧把围栏门关好。这鸡不知是恼了还是认为我入侵了它的地盘,在我蹲下身清理饲料盆时,也不出声,猛地拍打翅膀向我飞扑过来,借着势伸长鸡喙直往我身上啄。我慌乱地起身,本能地用胳膊一挡,手腕处一疼,又本能地踹出一脚,把鸡踢飞了。低头看手腕,已经红了,幸好没破皮。再看身上,幸亏裤子穿得较厚,小腿处黑色打底裤上几个清晰的鸡爪印。还没等我缓过神来,这鸡又再次耸起羽毛,一副攻击的模样。我随手捡了一根细竹竿,猛地抽了这鸡一下子,抽得它没了方向。还反了你了,衣食父母都不认了。它竟然还不服气,又蠢蠢欲动。我再次一杆子。这次它终于怂了,缩紧翅膀躲一边去了。还治不了你了。
把饲料盆清理干净,也不喂食了,一手执着竹竿防备着,一手探进鸡窝把蛋捡了。然后就出去了。这顿就饿着吧,反了你们了。我挥了挥手里的竹竿跟鸡们说。当年的法西斯是不是就这模样?
先生回家来,我绘声绘色地跟他描述了这场战斗。先生笑说:你跟鸡打架了,厉害。
是啊,打不过人,跟鸡打架,我占绝对优势。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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