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朋友:
你好吗?
见字如面。坦白说过去很多事情都曾让我苦恼不已,无论是情感、思想、生活,乃至于生活的方方面面,我并非没有烦恼,而是从这种种烦恼中我逐渐学会如何去应对它们。这并不容易,换做任何人都会这么认为。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它不仅是容易实现的,而且它所带来的自由、自信、自尊、积极、清醒、平静、安宁、精力和健康,都将进一步巩固和坚定我的选择,继而仿若置身事外般超凡脱俗。」
其实本身它从来不是什么秘密。「超脱不是秘密,任何人都可以轻松做到这一点。」
只不过当我这么说的时候,你可能会产生怀疑:「这是真的吗?」
关于这个问题,虽然我从来不觉得这算什么问题,但如果你对此有所疑虑的话,或者告诉你能够让你因此而获得多少自信?
「我当然知道很多人的自信都来自于认可,被别人所认可、尊重,以及鼓励,这是大多数人之所以自信的根本,很多人不自信也基本都源于此。」
而且,关于这一点,似乎大家早已达成共识。就像很多人见不得别人比自己活得更好一般:如果对方一无所有,却整日笑嘻嘻的,他们就会第一时间站出来。
站在道德制高点,或者站在世俗层面,又或抱持着金钱至上的观念而不自知的思想,他们会极力想要说服、压迫、使对方屈服于自身,像极了某种「霸权主义者」。总之,他们会告诉那些人: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开心呢?你凭什么活得这么快乐?是什么给了底气和自信?想想那些不幸的人吧,想想你的家人朋友,想想你的经济状况,想想你的情感状态,想想你有什么……其实这些压根算不得什么的。
如果你读《庄子》你就知道,庄子所面临的抨击和误解要远比这些更叫人难以接受;如果你了解屈原的生平事迹,那你也应该知道那句:「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如果你读过《孟子》,那你也应该多少有些感触,那句:「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何其壮哉!而这背后所承载的相较于那些世俗的抨击和偏见,孰轻孰重呢?
你可能会想,那些人都是伟人啊。「我们只不过芸芸众生的一员,还是极其普通的一员,怎可相提并论呢?」
确实,比较就是这样。我们总是很容易在心理层面好高骛远,却又在现实面前踟蹰不前、患得患失,继而很快就屈服。而且,「我们往往极其容易嫉妒近在眼前的人,却鲜有嫉妒古人和遥远的陌生人。」这样的比较似乎毫无意义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关于那些人你我均知之甚少,就是想要咬对方一口,也迫于时空距离而不切实际,尚且对方也不会回应你,哪怕是遥远的回应。更主要的原因是,它让你意识到危险,你这是在挑衅权威,挑衅道德伦理,你也不敢把自己置身于这样的高度,尚且你也不具备这样的高度。你所能做的不过是借助大众的认知,以常理、常识,用这等寻常之见去抨击你身边的人罢了。而且,这样能够得到及时反馈,即使没有反馈,你也依旧可以从心理层面给予自己安慰:沉默就是认输,就是默认,就是屈服。「但是,事实真是如此吗?如果对方据理力争呢?」
就像庄子讽刺那些权贵,就像庄子瞧不上那些世俗成见,无论是他的反击还是沉默,谁会觉得是他的问题,是他在屈服?何况你看他是否会因此受影响呢?「他依旧是他,他依旧做自己,」
可惜,大多数人不是庄子,也不是什么伟人,既没有那等远见卓识,也不具备那般的超脱。所以,大家才如此艰难吧?
但是,真的仅仅是这样吗?你知道的,生而知之终究是少数,就像天才终究是少数。曾国藩对此应该是最深有体悟的。当然,你可能会说,时局不一样了。那么,是怎么个不一样呢?是更好还是更坏呢?毫无疑问,是更好了。但是,很多人似乎都不这么认为,最起码从大多数人的苦恼和焦虑,以及越来越多浮出表面的问题和困扰大家的难题。「我们的处境似乎越来越艰难了!」
如此一来,我还能那么确信以及肯定——「超脱是每个人都能够轻易实现的吗?」
「为什么有人能轻易做到超脱呢?」
如果你知道在这个过程中要经历什么、要怎么做才能实现超脱,如果你知道是什么阻碍了你的思想、让你如此不堪重负,如果你知道真正的问题出在哪儿且知道如何去解决它、面对它。那么,我相信,你会认可我说的。
是的,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可以无比肯定地告诉你:「这是真的,任何人都可以轻易做到超脱!」
很多人之所以做不到这一点,从来就不是因为他们普通,恰恰是因为——「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意识到自身的普通,且拒绝承认自己的普通。」
太多人,绝大多数人,走了太多太多的弯路,以至于迷失了方向,丢了目标,也失去了自我,更是将自由轻易地抛在了一旁。清醒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认真思考过了。思想的平静和内心的安宁,不,他们只会觉得疲倦不堪,然后在庸碌地、匆忙地赶路。旁人可能会觉得他们充实,实则他们的空虚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的孤独,他们的无聊和匮乏,他们的苦闷和悲观,他们情绪低落而怯懦,且虚伪至极……可能他们自己也意识到了。「但他们不敢去想,不敢去面对,以及不够真诚和诚实。」
我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经历,或者你有着怎样的过往,以及你对于现状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看法,还有你对世界的理解、对自身的理解,又到了哪一步。当然,我更不清楚的是,你对于超脱是怎么理解的?你认为的超脱是怎样呢?或者说,你认为谁符合这样的标准呢?
「『两个半』圣人」、古代圣贤、哲人、得道高僧、亦或哪个帝王将相,比如写下《沉思录》的「帝王哲学家」马可·奥勒留,又或者哪部影视、小说作品中的人物,譬如王志文饰演的丁元英、《天幕红尘》中的叶子农,还有可能提及「超脱」就开始往「思想家」中去寻找,庄子、陶渊明、纳兰性德、徐渭、苏轼、王国维、杜甫、歌德、尼采、马克思、黑格尔……他们的一生似乎都在浮浮沉沉中漂泊,然后他们的事迹广为流传,影响甚广,他们的思想或行事不拘一格,或特立独行。比如,歌德就曾说过这样一句话:「我和整个时代是背道而驰的,因为我们的时代全在主观倾向笼罩之下,而我努力接近的却是客观世界。」
总之,透过一些作品或一些事迹,以及历史,乃至于当我们在读这些作品、了解这些事迹、通读历史的过程,我们代入其中,我们发自内心觉得,他们可真不容易啊!其超尘拔俗的文化品格,其深邃独见的思想境界,其精神之丰富、悟性之高深,其人生之动荡、孤独和清醒……「这些就是「巨人的肩膀」啊,而我们则是站在巨人肩膀的一群人,又岂敢生起与之一较高下的心思呢?又谈何超脱呢?」
确实,当你以这种观念去思考超脱时,首先挡在你面前的便是一座又一座近乎无法逾越的大山,虽心驰摇曳,却也多少有些有心无力之感。怎敢与日月争辉呢?
然而,为什么要这样去想呢?
就像很多人发现自身的某些陋习时,于是就倍感惶恐、自卑、苦恼,想尽办法想要去改变它,结果是把自己整得心力交瘁,不断消耗着自己。甚至,原本没有那么严重、那么大问题的处境,却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处理不当,继而新的问题又不断涌现了出来。那样的一个过程,可真像尼采说的:「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
但其实大可不必这样,面对既定事实,我们大可不必过度苦恼,或因此而产生别的什么情绪。你知道,最本质的一点那就是:「情绪并不能帮助你解决问题,不仅如此,它还会拖延问题的解决。」
我没有要你忘掉过去的意思。只是说,如果记住过去却不能给你带来力量,且不能让你变得更好,那这样的过去无论你想多少遍都是一样的。过去不仅已经过去,已经成为既定事实,已经无可挽回,更重要的一点是,拖拽着过去再去前进,先不说能走多远,可能你那沉重的过往直接就让你寸步难行。我见过太多躲在回忆里出不来的人,我也见过很多因匆忙赶路而悔恨不已的人,本质上两种人是一样的。「一个是在躲避现实,另一个则在躲避过去,同样的怯懦,同样的逃避,以及同样不能很好地生活在现在。」
为什么不敢面对呢?为什么那么着急呢?我们究竟是在惧怕什么呢?
是怕将来后悔,是怕失败,还是怕自己呢?陷在感情的漩涡中出不来的人,你迟早得承认这样下去是不行的;那些惧怕失败而不敢直面现在选择躲避的人,你迟早会认识到躲避并不是长久之计;害怕自己的人,这听起来有点可笑,确实很多人可能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就更别说怕自己了,更多的人不过是被虚假的形象所欺骗,多少带点自欺然后轻易地把自己交给任何一个人,只要不是自己,似乎就可以避免一切伤害?「而真实的自己呢?大概只有在梦中才多少有那么点自己吧!」
要知道,很多时候我们为什么一再强调要去「做自己」呢?如果真实存在的那个人不是自己的话,那他会是谁呢?还有同样的一个陷阱,「做更好的自己」。你觉得现在的自己是哪里不够好么?还是你觉得自己还可以更好?
「人到底是由什么构成呢?」
学习哲学的人似乎三言两语不离「意义」,于是,他们会问,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他们会问,人活着到底是为什么?他们可能还会问,我如何确定是我在活着,而不是别的任何其他的在活着?我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这样的思考无疑可能会被认为是脱离实际的,因为在现实中似乎无论是具体的,亦或我们所感知到的,我们能轻易找到关于它们的意义或我们赋予它们意义。「唯独对自身,我们总是很难下定决心去确定一个意义,去肯定一种人生,以及去追求一种境界。」
主观而臆断,常有人这么说。然后,紧随而来的是,苟且偷安,逆来顺受,自欺欺人,得过且过,随波逐流。往往也是这种时候,我们似乎被要求给出证明,内心会有那么一种冲动,会企图去证明自己不是这样的,会企图去证明别人是错的。我们深受其影响,情不自禁地走进别人精心设计好的路线,我们身不由己,更像是自作自受:「为什么要给别人批判的机会呢?还是说别人的批判就代表了事实性?那么,别人的依据又是什么呢?」
我经常用一句话来提醒自己,在此我再次将这句话送给你——「应当永远仔细警惕人言。」
其实,也不仅仅是人言,还有各个方面也都如此。《岛上书店》中有这样一句话:「一个人无法自成孤岛,要么至少,一个人无法自成最理想的孤岛。」《社会性动物》一书中则明确指出:「社会影响会决定人们的想法、感受和行为,这种影响往往是巨大而隐秘的。」而且,如果你了解思想是怎么一回事儿——「我们称之为思想的这种的东西,它往往是事后产生的。我们的每个行为背后都跟着一个事后的理论,理论又是体系的一部分,回过头来,人,即行为的主体又变成了行为的可能性。」
想想我们的解释和辩解,我们所谓的「谋而后动」,以及「我思故我在」,我们要这些玩意儿干嘛呢?解释和辩解是我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谋而后动是因为我们能够预知一切,继而我们能够很好地避免永远不犯错?我思故我在则是因为找不到自己了么?
其实,我并不确定大多数人为什么在意超脱,就像哪怕换个词,叫超越自我,超我,好像就是在说,一定是从哪里脱离出来,这样才算是超脱的。如果放在世俗层面,那就是超凡脱俗;如果放在「我」的层面,那就是超越自我;如果放在别人的视角呢?大概会觉得对方是清醒、理智、冷静,是理性的,是客观的?
「话说,是哪里发生了改变么?还是说我们从未真正认识和了解,所以才有了这样的误解呢?本质而言,超脱是怎么来的呢?」
「让思想冲破牢笼」。这句话似乎家喻户晓,然而要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呢?
学习死亡?还是如《沉思录》中所言,不断地追问本质是什么?又或者,如鱼之于水,鱼之大幸固是相忘于江湖?还可能是「内圣外王」?
其实,你应该知道,道德判断是用来律己的,受情绪影响最大的主体同样是自己,情感则是综合多方面来的且最终依旧还得落实到个体,而理智或理性实际也是最后还得根据自己的需求或目标,通常是以下一阶段行动或目标为参考进行分析、判断、推演……不知道你发现没有,似乎全都回到了自身,可偏偏超脱给人的感觉又是仿若置身事外一般,这是否矛盾呢?
如果全都与自己有关,怎么做到无动于衷、置身事外、视若无睹,又怎么就能够不受它影响呢?就像很多人因什么而感到痛苦,那种来自身心的痛苦怎么可能没有反应呢?这样还是人么?
说到这,不由想起那句「智者不入爱河」,这句话对吗?如果智者真的不入爱河,那么他如何成为智者的呢?是他没有爱吗?还是说爱河仅仅喻指爱情?「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这是不是爱呢?
其实,这个问题和改变陋习有着类似的陷阱,包括做自己和做更好的自己。究其根本,它们都在很大程度上否定了现在和过去,以一种结果论为导向的思维方式去看待问题。简言之,它似乎是让你先看见当下或过去的一种方式,站在当下的角度去思考这些问题。我们说改变陋习,好像就是要揪着过去不放,甚至要把它拉到现在的位置上来;我们说做自己,似乎就是在否定现在的我们,即我们没有做自己;至于更好的自己,则是让我们认为当下是不够好的,至于哪里不够好,要怎样才算更好呢?智者不入爱河同样如此,好像是从历史的角度去审视智者的言行,从而得出结论。这种「事后聪明偏差」是个很恐怖的认知陷阱——「这种偏见指的是一旦知道了某个事件的结果,人们倾向于过高估计自己的预测能力。」
你以为你懂了,然后你相信了,继而你以为自己真的懂了。这也是很多人认为自己超脱了,尤其是前几年「孤独」这个概念被放大到相当于智慧的程度,以及网上那些把《周易》理解为「命相」,甚至当下的一些「专著」,我真不知道读这些的人是否还有基本的判断力,一个问题也没能论透说清,语焉不详,随意性极大,可信度极低,甚至全无。简单说,既不知道源头,也不知道整个过程,更不明白它是怎么得出结论的、又是如何建立整个体系的。甚至完全看不见其中体系的踪迹。多荒唐呢!
那么,超脱呢?真如人们所想象的那般玄妙?超凡脱俗?不,它从来不是刻意这样,它更多的是一种开放性、灵活性,以及不唯。简单说就是不教条,不拘于经验、不受限于常识、常理,它虽然脱胎于时代,更多的更像是与时代共同呼吸。落实到个体的话,它走的也不是正面的路,它更像是常人所理解的「逆向思维」——就大家所知道的,智慧是什么?不往大了说,就从个体而言,从认知层面出发,「智慧即知道自己该忽略什么。」
「如果真理是存在的,那么真理的正面和反面都应该是走向真理的途径。」
你当然可以理解为超脱就是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和想要什么,以及接下来要做什么、怎么做等等这类具体的问题,它代表一种清醒嘛!而反过来呢?就没有这么多的步骤了,就一个要求,那就是知道自己不要什么,剩下的就是自己要的了。通常而言,后者比前者往往更高效。我们都应该知道,相较于获得我们对于失去更容易耿耿于怀。如果你能够从失去中学会接受失去,并且不断筛选,直至找到自己想要的。这样一来,你不超脱都难!
比如亚里士多德就曾说过:「智者的目标不是获得幸福,而是避开不幸。」
相信很多人都经历过痛苦的遭遇,并且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可如果你知道,痛苦往往是犹豫和怀疑的产物。若你能够放下犹豫和怀疑,你能够接受这种失去,你还会觉得痛苦么?」
你知道你在犹豫和怀疑,把这个部分弄清楚,或者干脆就不去理会它,反过头去寻找答案,去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去不断求证,一步步来,如此一来,你的痛苦和接受痛苦,未来和现在,形成了一个对冲,甚至当你对未来的信念足够强烈之时,你还会在于眼前的短暂性的得失?
当然,这种比较从一开始就说了,把握不好自己的人容易遭其反噬,其中尤为明显的就是固执、偏执、自大和自负、自满和自得。那么,应该怎么比呢?比如绝对真实是不存在的,那你抓住相对真实就够了;比如绝对真诚是容易伤人的,那你做到将心比心、问心无愧就够了;又比如过去和现在以及未来的比较,从中去寻找方向;与众人比较时,站在普遍性的角度去观察和发现,然后用客观规律作为参考。
说到这里,分享给大家一句我特别喜欢的话:「每当我为一件人世间的事或物心烦神困的时候,我都会仰望星空,然后告诉自己,这比起宇宙来,只是微不足道、过眼云烟的琐碎事情。」
超脱,不是从众人中来的标新立异或所谓的特立独行,要透过表象去看实质,去把握本质,真正超脱的人从来不会觉得自己超脱。那就是他而已。他所做的不过是把自己和世界以及众人联系起来,然后找到自己的位置,能够把自己安放好罢了。就像身体的各个器官,各司其职,相互配合,如此才能保持健康长寿。当然,还是得进食和排放对吧。
说起超脱,其实有点类似于提问——「凡是懂的不用问,凡是问的说了也未必懂,越不懂越会觉得说的人装神弄鬼。」(出处:《天幕红尘》)
从神话的角度,尤其是东方文明,我们讲神,很多时候大家未必信的是神本身,毕竟神像还是人造的呢?那么,有些事迹明明是人做的却更像是神迹,怎么实现的呢?无外乎遵循了客观规律,你遵循了客观规律,那就道法自然了,看起来就不像是人做的了。
最后,又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这一篇有点长、啰嗦了很多,请原谅,毕竟我也在探索当中。关于什么是超脱不去论它,当你真正了解了人是怎么一回事儿之后,相信你也不会因此而困扰的。
愿一切安好!
谢丹儒
2022年3月22日星期二 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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