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不怎么热了,昨天的阴天和一丁点的小雨,让热火了半个月的小城,凉爽了许多。今天是阴历六月二十八,刚好城里逢集。下午慵懒的起来,在集市上,买了点菜就回来了。身上微微的泛着一层汗腻,冲了个澡,闲适的坐下来,准备开电脑。电脑好像是我的氧气,一会离开了都感觉到闷。
突然一阵清脆的鸟鸣声,传进耳膜,隔着外面赶集的咋闹,好像更是清晰。我慢慢的缩回了开电脑的手。好奇的寻找,鸟鸣声的来处。它们竟然就在我眼前的窗台上,排的很整齐,有五只,是麻雀。它们互相热烈的交谈着,丝毫不觉得尴尬,我这个房客好像是空气一样,没有一点主人的尊严。我想它们应该是路过歇个脚,仰或是背包客吧。
住在这里2年了,还真没有见过,今天这样的稀客。我想给它们拍个合影,但是,生怕,惊吓了它们。办公桌与窗户不到三米,就这样我们隔了一个世界的距离。我能够感受到它们的快乐,而它们感觉不到我的忧虑和无尽的压力。说不定,它们就安家在我的屋檐下,而我不知道。我更希望它们是路过,因为这四面禁锢的水泥墙,我们习惯称之为家,说是监狱也很合适的,只不过,我们多了一把监狱门的钥匙。忽然想起来,曾经在小学时学过的一篇课文,里面有一个能够听懂鸟语的猎手,可以用鸟语和鸟兽交谈,可惜我不是。它们那样热烈的交谈,我不知道它们在开心什么。
忽然鸟的叫声高亢了不少,原来一只调皮的小家伙,飞在二层楼的院子里去了,看得出,它们的急切和关注。可能这是一大家子,那只小的公主有点调皮吧。我不敢移动,静静的听它翅膀扇起来的风声。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昨天看了一个报道,说一个七十岁的老人,看孙子。突然发现不见了,就赤着脚追了出去,发现一个车刚从门口开走,立刻狂追。半路拦了一个车,一直追到了另一个城市。惊动了交警和大批巡警,后来才发现,小孙子就在屋里玩呢,虚惊了一场。这鸟的世界看来,也不平静。妈妈都是担心孩子离开了视线,会被伤害。
想起我家的臭宝,二十个月了,才牙牙学语。一听见异响,就会用小手拍着胸部说,怕怕。我马上回抱这她说,爸爸在呢,不怕。带上她去看发出响动的地方。人是大自然最聪明的,可是,对于大自然的适应却是最慢的。像这样的小鸟,出生一个月就要学会自己觅食,自己去大自然接受风雨的洗礼,它们的天赋比人高多了。一支麻雀竟然回过头来,定定的瞥了我一眼。我感觉它真看见我了。但是,它很淡定的转过头去,继续聊天。我反而很 紧张,生怕它们会,一冲而去。扔下孤单的我。
我拼命的想,屋檐下有没有麻雀的巢呢。这个问题,我真的想不出来。二年了,我不曾抬头看一眼,屋檐的地方。它们是我的邻居吗?这个和那个智者的问题一样深奥。一个智者岁数很大了,长着很长的胡子,自问,世界上没有他不知道的问题。一天一个小朋友问他,睡觉的时候,你的胡子是放在被子里面呢,还是外面?他答不上来,而且为此失眠了好久。最常见的东西往往是最容易忽略的,更别说我这个笨人了。
我就是想不明白,这些麻雀怎么会,忽然造访,我已经活的很腻歪的地方。它们或许在好奇,一生就为了这水泥的监狱,拼命的耗尽了一生的人。外面那样的天阔地广,为什么都住在自己建造的监狱里面。这样也不见的安全,因为这房子都没有盖子,它们想来就来了。这样的问题,让我这个自命不凡的人忽然就感觉到何其的悲哀。我计划了很久,想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但是,我拖家带口的怎么也难以实现这个愿望。像它们一样,展开翅膀,不用带那么多的东西,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那样的生活该是多么的惬意。为什么那首《我是一只小小鸟》的歌曲,谁都喜欢去嘶吼,因为我们都一样,太渴望有一双翅膀,去撕开人世间这么多的羁绊。
它们那快乐的神情,高傲地挺着灵活的小脑袋,灵动的大眼睛,好羡慕人。那眼睛黑亮黑亮的,没有一丝的杂质和忧郁。像我家臭宝的眼睛,那样的童真无邪,天真烂漫。我真想打开窗户,迎它们进来小坐。真想变成它们,去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像我这样熬得通红的眼睛,操着几辈子都没有完的心,这样的人生就是我们五千年文明积累而来的生活,我感觉像是活在奥吉亚斯的牛圈里。我不敢开口去问,怕那种做人的委屈会让我嚎啕而哭。鸟生命里面,麻雀应该是比较长寿的,记得好像有15年,也有人说30年。这样的生活来换我们百年的生命,我觉得都是值得的。快乐是人生的目的,我们却只有童年的那么短暂的一段快乐,后面都是无尽烦恼的半生。
它们忽然一起整齐的飞起来,鸣叫着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飞走了。我走出阳台,在二楼的院子里,已经看不见它们的影子了。赶集的叫卖声此伏彼起,那种忽然就来的烦躁,逼得我又转身回来,继续在监狱里面服刑。这么一阵子的快乐,就这样倏忽间消失了。我想起来什么,赶紧出去,在屋檐下仔细的寻找。坚固的水泥墙头,根本就没有可以让它们容身的地方。那种的莫名的失落和惆怅,你是知道的,因为你和我一样。只是不知道,它们回去会怎么样的告诉孩子们,我们这些甘愿做囚徒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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