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天气,怎么这么冷。”一个粗犷的美国士兵缩了缩脖子,含混不清地咒骂道。
“安静!”一旁一位军官皱皱眉,不耐烦地制止。
“吱吱吱……”细碎的松鼠叫从一旁的雪堆里传来,紧接着“啪”的一声,一枚石子擦过军官的帽檐,正中松鼠的眉心。
顺着石子飞来的方向看去,一个瘦小的身影从白桦树上滑了下来,轻巧地跑近雪堆。
“咔咔”身后响起拉枪栓的声音,军官抬了抬手,示意士兵不要开枪。
“过来!”军官向着被枪栓声吓得呆立在原地的身影喊道。
走近了,才看清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穿着跟树干差不多颜色的棕棉衣,一手勾着一把弹弓,一手拎着晕过去的松鼠。
“这个,给我看看。”军官指了指孩子手上的弹弓。
孩子不情不愿地递过去,用疑惑的眼神望着他。
“自己做的?手挺巧啊!”军官点了点头,轻蔑的笑挂上了嘴角。
“谁教你用这个的?”他把弹弓递还给孩子,问到。
“我自己学的!之前有两个人用的就是这个,打了好多猎物呢!”
军官带着身后的五六个部下慢慢朝前走去。孩子也小步地跟着。
“那两个什么人?”军官继续问到。
“打猎的吧,跟我一样。”孩子低头看看松鼠油光发亮的皮毛,啧啧地惊叹。
“他们现在还在这儿吗?”
“哼!早走了!还抢了我两只麻雀一只鸡呢!”孩子撇撇嘴,气鼓鼓地道。
军队里爆发出一阵笑声。
“不过现在好啦!整片林子里的猎物都是我一个人的。”孩子骄傲地说。
“这里没人了?”
“人哪?天上一阵隆隆的声响他们就都跑了,还以为是雪崩了咧!”孩子轻描淡写地答道。
军官转头骂了一句什么,军队里的笑声更响了一些。
“你认识去平壤村的路吗?就是前面山头底下那个村子。”
“怎么不认识!爹妈还没走之前我可一直呆在那儿,那里有这片地区最大的一个湖,一到冬天爹爹和我就拿着凿子去凿冰,然后打鱼吃,那可是真的冷!”
“好啦好啦,我们要去的就是那个地方,走吧,带我们去看看你的家。”军官抬了抬眼,打断了孩子的话头,慢条斯理地命令道。
队伍出发了,沿着地上的铁路线,穿过高高大大的白桦树林,空气中弥漫着树干烧焦的味道。
孩子拿着弹弓,随意地敲击着树干。“梆…梆…梆…”焦黑的树干的呻吟声碰撞着光滑的雪堆,渐渐远去。夜幕降临,天上飘起了片片雪花。
不远处的雪坡上,悄悄露出了两个黑黢黢的枪口,正对着孩子的方向。
“咕……咕咕……”花尾榛鸡试探性的叫声跟树干的呻吟声一唱一和。
孩子的好奇心早就被吸引了去。“梆梆”的声音突然停住,随即“啪”的一声,一枚石子打在了榛鸡的脖子处。孩子一溜烟儿跑到榛鸡晕厥的地方,拾起猎物,一旋身闪进了一旁的雪堆里。
原先的地方枪林弹雨,军官还未来得及拉开枪栓,就滚进了一旁的灌木丛。剩下的几人接连倒地。呻吟声、叫喊声惊慌失措地响起。
“刚子!我们赢了!”雪堆后的两个战士兴奋地喊道。天上落着鹅毛大雪,三个人抱在一起,热泪盈眶。
“哼哧……哼哧……”载着前线战士的火车减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车头的大灯将明亮的光照射进这片白桦林,打在三个可爱的人身上。
大雪纷飞的夜晚,刚子站在雪地里不住地向远方挥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