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的某天,我正在洗碗,突然发现左手中指像没有皮肤一样裸露在水流中,冰冷、疼痛然后麻木,接下来,其它手指分别感受到不同程度的冷,我赶紧把手镯取下,觉得是玉石冰冷所致。晚上散步,微风吹在我的身上,觉得胸前大约第四根肋骨很冷,然后顺着这跟肋骨冷的程度向上下两侧递减。还有,挤护手霜在手上,护手霜和皮肤接触的那丁点地方也觉得冰冷;还有,走在不同的地方,忽然就觉得冷,走在不远处的另一个地方,忽然就觉得热...是的,我的皮肤似乎失去了防御能力,于此同时,我就像意象中那个拼尽全力嘶喊终于活下来的胎儿,内力大失,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耗尽能量的电池,虚弱不堪。
四月十五日的小组课上,付老师带了一个借由时光之门回溯胎儿期的意象。我看到一个怀孕六七个月的原始女人躺在一片果树林里,遭受六七个四十多岁的原始人的棍棒攻击,腹部的胎儿蜷缩在某个地方,像是第一次看到狂风暴雨电闪雷鸣那样,疼痛,恐惧,不知如何安放自己...妈妈无力保护自己,这个胎儿就拼尽全身力气发出了像魔兽般的吼叫,那些原始人逃走了,而这个胎儿已经奄奄一息,十分的生命力,也就余下三分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小心翼翼的照顾自己,无意识的选择艾灸疗愈自己。这个时候,经常出现这样一个意象:一条拦腰即将被斩断的小蛇,虚弱的躺在山洞里,山中有一对老奶奶老爷爷用特殊的草药在山洞里熏染,氤氲缭绕的药雾中小蛇慢慢康复并渐渐长大,可以在山里的森林中像条龙一样飞起来了...现实中,我每天艾灸,每天泡茶,这样持续了两周左右,我觉得自己慢慢好转,生命能量的状态大约从最初的三分提升至四分左右。就在这个时候,我做了一个梦。
梦中我三次自然分娩,一次比一次真实一次比一次痛苦,一次比一次更能承受,最终,我在梦里开心的喊:我出生了,我终于出生了,我可以面对这个现实的世界了...现实中,我两次生孩子,都是剖腹产,记得生老大的时候,即将进手术室之前,我趴在老公的肩膀上伤心的哭,以为自己会死掉。生老二的时候,似乎勇敢了些,信誓旦旦的对医生说我要顺产,可当医生要我躺下来检查开几个宫口的时,我恐惧极了,大叫着说:别碰我,别碰我,我要剖腹产...现在想来,我当时没有能力承接出生的恐惧,所以才选择了麻醉自己剖腹产的生产方式,从而回避出生所带来的伤痛和死亡恐惧。
很遗憾,躲在心理子宫中的我,不仅错过了自己面对出生创伤的机会,也让我的儿子错过了主动的从子宫进入现实世界的自然过程。跟随潜意识的指引,梦中醒来的当天上午,我开始找连欢老师退费,找舞蹈班老师退费,结果被现实生生打脸,受伤不轻。我原以为我说退费,别人很轻易就会把钱给我,尤其是被我理想化后的连欢老师。她居然无情的拒绝了我,自我意志无法实现,早已轻车熟路的魔鬼原型的力量被激发,我讥讽连欢老师‘没有情感没有慈悲,赤裸裸的利益和交换’,当然,我也冷酷无情的攻击了其它没有满足我愿望的人...
就这样,心理出生之后的我,想要走进外在世界,却被再次伤害,不过因为有了觉察,我想我不会像以前那样结结实实的躲在子宫里,我可能依然会躲,但我知道了外面还有一个世界,我要出去。这个时候,我也意识到,我和别人的互动,我所建立的关系,都是在我现有的子人格网络中重复建立的,这是我为自己打造的专属世界,我很难听到和我不一样的声音,也谈不上尊重别人,相反,因为我的子人格里有‘聪明_愚笨’‘子人格丛,我认同自己是聪明的,经常把别人投射为傻...意识到这些,再看那些熟悉的或者陌生的人,他们似乎可以活生生的存在了。
今天上午的小组课,我看到了当下的心理状态:一间很大的新房,什么家具都还没有,椅子上坐着一个白发苍苍胡子很长的百岁老人,后面站着两个十几岁的道童,老人脚下是一只独立警觉而有力量的猫豹小兽,最重要的是,老人所坐椅子的板面下,有一颗无用的螺丝钉,这是一颗工业时代创造过巨大价值的机器身上的螺丝钉,它很想像以前那样实现自己的价值,虽然它在椅子上一无用处。在付老师的带领下,这些被遗弃在深山老林里的烂铜废铁,暂时被围挡起来当做记录时代的见证,他们不再焦虑的想要出去实现自己。现在,我还不知道,如何在客观现实和心理现实以及物质的我和精神的我之中自由切换,还不知道,如何安抚慌乱不知归处的存在感,不过,我看到了,他们都在这里,都在我的生命里,各有各的意志各有各的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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