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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疯子的谜

酒疯子的谜

作者: 翻翻长颈鹿 | 来源:发表于2019-06-13 21:52 被阅读0次

    车停在村口宽阔的石桥上,我和小翻翻一左一右跳下车来,正看见坐在桥沿上的酒疯子。他穿着一身奇怪的衣服,面无表情的坐着,享受着他心满意足的闲适。其实衣服本身不奇怪,仅仅是普通的短袖短裤,但样式过于时尚,穿在这个小乡村的半流浪汉身上,就显得十分奇怪了。

    酒疯子只能算半个流浪汉,因为他有自己的房子,红砖白墙小二层,外表看起来和村里其它人家的房子差不多,屋里就是另一番模样了。

    酒疯子大名叫李和全,自我小时候就得了个“酒疯子”的别名,顾名思义,就是嗜酒。

    中国的乡村有很多惊人的相似点,我见过的村子里,好像每村都有一个爱喝酒的,还有一个智力障碍的人,再有一个盲人。他们的名字大家基本不会提起,说起来时就是酒疯子、瓜子/傻子、瞎什么子。

    自我记事起,酒疯子就喝酒。他基本不干农活,每天吃完饭后就去村大队的商店喝上几两散酒,然后一路骂骂咧咧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骂,看起来凶极了,因此便成为大人们哄小孩的利器——再哭!再哭让酒疯子把你抓走,你听,酒疯子来了!

    我这一辈的小孩都怕酒疯子,有一次大人们下地,留我和一个表姐在家。正赶上酒疯子喝完酒,步伐歪斜脖子长伸,骂着听不清的酒话经过门口。表姐吓坏了,竟躺在堂屋中间大哭起来。我只好扮起保护者的角色,将堂屋关上一扇门,并坐在另外半边门槛上安慰她:别怕别怕,他来了我挡住他。

    尽管如此,却从没见酒疯子和谁起过争端。大家遇见他都没所谓的走过去,他也不会去招惹别人。所以,我从来都不知道他醉酒时到底在骂谁,这是酒疯子的第一个迷。

    第二个迷更难解释,就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爷爷奶奶的个头都缩了三分之一了,酒疯子却一点变化都没有。除了不再穿孔雀蓝的中山装外,他还是我小时候记忆中的模样,头发花白,没几道褶子的脸皮发黄,个头儿也没见矮。

    我们下车时我特意偷瞟了他几眼,真是一点没变。我和小翻翻调侃说,要不要去问一下他是如何保养的,这驻颜术真真神奇。

    但我们是不会去问的,儿时培养起的恐惧无法轻易消散。虽然我明白他不可怕,我也不怕他,但要我和他讲话,心里还是十分抵触的。想想在这里长大的我,竟一辈子不会和他说上半句话,在农村里也是挺不可思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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