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章:
夫道、德、仁、义、礼,五者一体也。
道者,人之所蹈,使万物不知其所由。
德者,人之所得,使万物各得其所欲。
仁者,人之所亲,有慈惠恻隐之心,以遂其生成。
义者,人之所宜,赏善罚恶,以立功立事。
礼者,人之所履,夙兴夜寐,以成人伦之序。
夫欲为人之本,不可无一焉。
贤人君子,明于盛衰之道,通乎成败之数;审乎治乱之势,达乎去就之理。
故潜居抱道,以待其时。
若时至而行,则能极人臣之位;得机而动,则能成绝代之功。如其不遇,没身而已。
是以其道足高,而名重于后代。
简析:
原始章讲的是做人处世的基础和根本法则,原者,根; 始者,初。这是“人”道的根本和起点,是人类智慧之区别于荒蛮和动物、植物的本性。
关于“道、德、仁、义、礼”,前人已尽述其精要,道是根本,德次之,仁再次,义继之,后以礼教。老子曰:“夫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意思是说,由于道、德、仁、义依次丧失,人们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用等级、法规的礼教来规范社会。而正因为“盛衰有道,成败有数,治乱有势,去就有理。”贤人君子则会利用人道的沉沦去就,“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达到个人的巅峰状态。正心使自己入道,修身使自己有德,齐家需要仁爱,治国需要顺理决断,赏善罚恶的义(这里有一个渐变的过程,建国之初义理分明,亡国之时恩断义绝),平天下则需要规矩、法则、制度的礼教制衡社会。这里有一个暗黑彩蛋,当一个贤人君子成就“平天下”的梦想时,社会就只能处于“礼教”的层次,也就是“人道”的最外层。这是因为,社会的确需要规矩、法则、制度,同时,也不可避免的把百姓假定为失道、失德、失仁、失义的人来统御。
而这时候,其他的贤人君子则“潜居抱道,以待其时。”,等待世道衰败的那一刻,待机而动,使社会和国家更迭。这也是必然的道理,就像四季更迭,水草枯荣,这是因为,当成为“平天下”的贤人君子用礼教制衡天下,“义”就必然交由尚未得“义”要领的官员去做,最后上下失义,失义则失仁,失仁则失德,终至无道。广义上看,贤人君子利用社会更迭的时机相时而动,去旧创新,是有利于社会的进步的;狭义上看,百姓似乎始终是被动的,因不明“道”,而像万物一样不知其所由。而贤人君子则是社会舞台的主角,你方唱罢我登场,百姓既是看客,也是群众演员,惘不自知矣。从这个角度,所谓的正人君子,只能以“枭雄”论之。
而真正的正人君子,则会参赞化育,德被四方,发聋振聩,不遗余力去启迪百姓智慧,如乔达摩•悉达多,如耶稣、穆罕默德、摩西等。这些宗教领袖的发心仁慈而广发,至纯至诚,然而,宗教的自下而下的觉醒,终被贤人君子纳入礼教的范畴,为其所用,成为“礼”字的一部分,从社会的枯荣“天”道上去看,“人”道的枯荣就取决于礼教的严苛与否了,逾严苛,逾长久,然而终归是有最后一根稻草,骆驼终归会被压垮,于是主角更迭,百姓沦回。
故本章最后一句,单点“道”字,道心惟微,道足高,名重于后。道不足,枭雄而已,一时之英雄罢了。
——尼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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