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习录》载:只存得此心常见在,便是学。过去未来事,思之何益?徒放心耳!意思是:只要存养心体,使之时常被知觉,就是学问。过去和未来的事情,想多了有何益处?只会把心放逐于外。我的理解是,前面一句话是告诉我们应当活在当下,充实当时,一天一天地过好,便有了成长,便不会虚度时光。后一句是让我们不要乱想、瞎想,心有旁骛,如何做好当下呢?当下做不好,如何做好一生?更无缘美丽人生了。
《中庸》第一章:“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意为君子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要警戒谨慎,在别人听不到的地方要敬畏持守。最幽暗不明的地方就是最容易看见的,最细微看不见的事物也就是最容易显现的,所以君子要在独处时谨慎。这就是慎独。
王曰:“天理人欲,其精微必时时用力省察克治,方日渐有见。”意思是,天理人欲的精微之处必须时时反省克制,才能逐渐有所见识。又有:“今只管讲天理来顿放着不循,讲人欲来顿放着不去,岂格物致知之学?”意思是说,如今只知道讲天理,却把天理停放着不遵循,讲人欲的也停放着不清除,这怎么能算是格物致知的学问呢?这如果更进一步,是不是就是同“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的男盗女娼”一样的呀。这让我想起了高僧神秀的偈: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染尘埃。佛门高僧也会格物致知的功夫呀。
《传习录》载:问“格物”。先生说:“格者,正也。正其不正,以归于正也。”问格物的学问。先生说:“格是正的意思,纠正不正确的,以恢复到正确的状态。”
王曰:“父子兄弟之爱便是人生意发端处,如木之抽芽。自此而仁民,而爱物,便是发干、生枝、生叶。墨氏兼爱无差等,将自家父子兄弟与途人一般看,便自没了发端处。”意思是说,父子兄弟之间的爱,就是人心的生机发端处,就像树木的抽芽。从这里开始仁爱人民,进而热爱事物,就是长出树干、生出枝叶。墨子的兼爱没有差等,把自己的父子兄弟看成和路人一样,这是自己埋没了发端处。回答了墨氏“兼爱”不得谓之仁的问题。这让人想到先爱己再爱人的道理,听起来很有道理。
问:“释氏于世间一切情欲之私,都不染着,似无私心。但外弃人伦,却是未当理。”曰:“亦只是一统事,都只是成就他一个私己的心。”从儒家看来,“佛”是这样的,这也是儒家的入世和佛家的出世之区别吧。
先生曰:“若只管求光景,说效验,却是助长外驰病痛,不是工夫。”意即:如果只顾着追求玄虚体验,谈论效果,那都是人为滋长了向外追逐的病痛,不是工夫。这个有点像学习,一个只顾讲学习的痛苦与美妙,一个只顾着分数的提高,这些都不算是真正的学习。真正的学习是在学习过程中各方面不断地增长与提高,有些能够感觉到,有些感觉不到。
王曰:“所以为圣者,在纯乎天理,而不在才力也。故虽凡人而肯为学,使此心纯乎天理,则亦可为圣人。犹一两之金,比之万镒,分两虽悬绝,而其到足色处,可以无愧。故曰“人皆可以为尧舜”者以此。……后世不知作圣之本是纯乎天理,却专去知识才能上求圣人。以为圣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我须是将圣人许多知识才能,逐一理会始得。故不务去天理上着工夫,徒弊精竭力,从册子上钻研,名物上考索,形迹上此拟。知识愈广而人欲愈滋,才力愈多,而天理愈蔽。”即:所以为圣人在于纯粹天理,而不在于才力大小。所以即便是普通人,只要肯学习,使得心达到纯粹天理的状态,就可以成为圣人。好比一两黄金与万镒黄金相比,分量虽然相差悬殊,但是从成色十足这一点上看,可以说毫无愧色。所以说“人人都可以成为尧舜那样的圣人”正是从这个角度来讲的。……后世学者不知道成为圣人的根本是看纯粹天理,只专门在知识才能上去追求成为圣人。以为圣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自己必须将圣人的许多知识才能逐渐一一学会了才行。所以不专注在天理上下功夫,白白浪费精力,在书本上钻研,在事物名称上考察,在各种具体行为方式上模仿。知识越多而人的欲望越膨胀,才智越多,而天理遮蔽得越严重。”如果把天理看作是道德品质,古今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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