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夏闲云 闲云醉语
在决定分一半财产给吴优之前,徐若菲自己也不知道,母亲到底给她留下多少财富。当她清点了保险柜里的物品并请专业人士估值之后,她终于明白了母亲为什么要带她回国。早在若菲的祖父带着家人移民之前,他就申请了银行的保险柜。在那之后,祖父和父亲就没有停止往保险箱里面装各种各样的宝贝。
估值结果出来后,若菲被惊呆了。她知道祖父和父亲都是成功的商人,但没有想到,他们给她留下的财富足够一个普通人连续工作几百年。
手术前,徐若菲一心想着要把这些财富转交给吴优。但她了解吴优的性格,知道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这笔财富。于是,她想出了让吴优以亲人的身份为她签字的主意。
手术成功之后,徐若菲对生命、对生活、对亲情和友情、对幸福和快乐都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
之前,吴优气愤之下,将公证文件扔在徐若菲的家里,坚决地说:“愿意把这些财富捐赠给医院,你自己去捐就好了。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也没有支配权。”
徐若菲没有和吴优争执。因为她想好了,如果自己的身体恢复得越来越好,她将辞去小学教师的工作,开始构建她梦想中的“生花大厦”。到那个时候,她要拉吴优入伙,她们姐妹二人联手打造她小时候的梦想。她深信,吴优知道了她的梦想之后,一定会欣然入伙。
令徐若菲惊喜的是,她还没有来得及跟吴优提及“生花大厦”的事,吴优就对徐若菲讲出了她的梦想。
那是吴优接连值了一天两夜的班之后,不巧程悦要出差,吴优和程悦一起吃过早餐,便让程悦把她送到徐若菲家。她感激地对程悦说:“程悦,谢谢你想得那么周到,帮若菲请了保姆和厨师。这些天,只要一想起若菲一个人在家休养,我就难过得不行。我工作忙,只能趁着休息的时候多陪陪她。你出差的这些日子,我下班后就住在若菲家了。你回来后,再接我回家。”
程悦轻柔地拍了拍吴优的脑袋,疑问道:“眼睛又红了?你最近有些多愁善感了哦。徐若菲这叫大病不死,必有后福,你应该为她高兴才对。我帮她请厨师和保姆,只是在她恢复期才这样做。她还年轻,我可不想她从此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那样的话,岂不是可惜了这再生的机会?”
吴优感激地看着程悦。她很想扑到他的怀里,告诉他,他在她的心里有多好,有多暖,有多可靠。可是,她制止了自己。徐若菲的大病,让她再一次感受到那种比死亡更可怕的“失去”之痛。吴优心里明明白白,自己的心理有严重的问题,她害怕失去,害怕孤单,也害怕自己成为别人的累赘。她每一次设想,她的孩子还小,她突然患上绝症或遭遇车祸或遭遇其他的意外,她的孩子失去了母亲,战战兢兢地活在后妈或别人的家里,她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内心的痛苦和绝望。她曾反复地尝试自我救赎和自我康复,结果都失败了。她还偷偷地看过心理医生,可是医生给她的治疗和建议都是她自己尝试着用过的。最后,她绝望地给自己下了诊断:不论多么爱程悦,也没有生孩子的勇气。她想好了,与其这样耽搁程悦,不如将他放生,让他去遇见能够给他正常的夫妻生活、为他生儿育女的好女人。
“干吗?我的小优优不是特殊材料做的吗?什么时候变成了水做的?”程悦张开手臂,拥住吴优,温存地说,“目睹若菲手术前后的事情,我觉得过去我们对生命、对幸福的理解都太狭隘了。就说我吧,整天想着努力做生意,多赚钱,给你买大别墅,让你拥有一个大大的花园。可我忘了,为了赚钱我时常出差,让你一个人在家,你心里的花园会不会荒芜。”
说到动情处,程悦的眼睛也红了。他止住泪水,继续说:“优优,之前我没有想过,你们医生每天面对着各种各样的病人,那就等于每天都面对着生死。如果是一个冷漠的、混日子拿工资的医生还好,像你这样把病人当成家人来关心的医生,岂不是每天都有可能经历死亡的洗礼?我想好了,以后尽量少出差,哪怕少赚钱,也要多陪陪你。”
吴优没有告诉程悦,若菲将财产分给她一半的事情。听程悦这样一说,她的心里生出一丝疑虑。她轻轻地问:“钱赚得少了,如果我们需要用钱了,怎么办呢?”
程悦底气十足地说:“别墅的钱,我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买了别墅,咱们还能有一点存款。你看啊,咱们看病有医保,发生意外有意外保险,咱们的生意还要继续做,只不过是少赚一些而已,并不是从此不赚钱了。继续过着小康的日子是没问题的,你又不是向往奢华生活的人。”
确定程悦不知道若菲转让财产给她的事,吴优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自责自己对程悦的信任不足。紧接着,又一重忧虑向她袭来。程悦打算缩减业务范围,减少利润目标,多一些时间陪伴她,这在她看来未必是一件好事。假如程悦没有先前那么忙了,他的时间和精神可就都富足起来了。自己经常值班、加班,没有可能整天帮着程悦消耗他多余的时间和精力,那他对生孩子的渴望很可能日益茁壮。
“别,别,别。程悦,你该做生意做生意,该出差出差,我很享受现在的生活,工作时可以全身心地投入,生活中可以轻松自在。我这个人,担不了太多的责任,也害怕整天想着应该怎样陪你。”情急之下,吴优有些慌不择言。
程悦愣了下,没有说话。直到把吴优送到徐若菲家,他的脸上也没有过笑容。吴优知道,她又伤害了程悦。她很懊恼,却也无可奈何。她对生孩子的恐惧,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除了放生程悦,她没有任何办法帮助他快乐和幸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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