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大家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情。
或者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会是这样的表情。
这间房子里面塞满了人,饭桌子上伯伯在和几个人喝酒,双目泛红,舌头有些捋不直。他和在平时酒局饭桌上没什么两样,只是眼角看起来像是眦开的红。他还在高声吆喝着:“你看我,有什么?有什么过不去的!”
他的声音在房间里面回荡着,来回弹跳穿透人的耳膜。另一边传来的声音很快掩盖过男人们的呵声。
那是来自女人的压抑的啜泣,无力的控诉。
“呜呜呜……为什么会这样?我的孩子啊……你们看他,家里面都这样了,又都做了些什么!”伯母脸上的妆遗憾的没能将她的憔悴掩盖,使得法令纹和鱼尾纹在在她的脸上作威作福起来,混合着泪水显示出如戈壁滩上荒凉的疲态。
婆婶娘姨在伯母围作一团,作出劝导的姿态。
我脑袋里面嗡嗡的,也不知道该作些什么反应。
表弟也还是那一副不符合年龄的沉默姿态,坐在床上,两手端着手机打游戏,见我走过去,抬头忘我一眼又低下头。
这情形如此平常,让我也生出了一种恍惚来,我张张嘴,想要说出着什么:“你……知道越峰,他……”
表弟再次抬头,神情未变:“他死了。”
他死了。
一刹那有疾风利剑一样剖开我的身体,凉意一丝一丝的逸出来。
往日的回忆浪潮般将我吞噬,轻视的、鄙夷的、恶作剧的、高高在上的,我的堂弟。
泪“嗒”地砸碎在手背上,我开始哭起来。
明明是憎恶的他对于我的施虐,留在生命里的痂,成为不能被抹去的瘢痕。
谁才应该被原谅?
我突然睁开双眼。
这只是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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