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离开那里差不多20年了。 我一直想努力忘记他们,忘记那些事情 ,然而却事与愿违。
哦,有时想起那里的风,从黄河边吹来的风,携带着许多泥沙。秋雨之后,总是那么多的枯枝败叶纷纷的掉落下来。我常常想起我一个人走在黄河的大堤上,望着那南去的大雁。
这个小镇总是灰蒙蒙的,每栋建筑,每个人物,包括每个电线杆都是这样。
我现在已是将近知天命之年的人了,头发两鬓已经花白。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在什么地方,我有时也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谁也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任何人,陪伴我的只有无边的山峦和那成天呼号的山风。
我有时常常想,如果我再不把那些往事记下来,他们就会随着这风远逝而去。这个世界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静悄悄的,让人无限的寂寞。总有一些人来过这个世界,他们生活过。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否真的应该把他们写下来,但我抑制不住这种冲动。夜晚总是这样悄无声息的到来,他伴杂着一种寒冷,一丝凉意。我喜欢夜晚胜过白天,我在炉子边支起了一块松树木板,初冬来了,在这万物蛰伏的世界,我想用心想想那些事。
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活得还好不好。生命太短暂了,屈指一挥间。所以这些我都不太确定。真的,他们的面孔是如此的清晰,时不时的浮现在我的眼前,所以我有时很难相信这一切都过去了。但我扑捉不到他们走到我眼前的身影,时光都流逝了,这是真的了。
我有时真像一个孩子一样,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心灵时不时地在哭泣。
我还记得那里有一座灰蒙蒙的教堂,我时常过去,坐在下面的都是一些枯瘦的老年人,在那里唱歌祈祷。他们无限的赞扬上帝,他们希望自己都能走向天堂。天堂在他的心中存在吗?这并不重要,而且如果这样认为显得愈发可笑。
小镇的石头城门不知道还存在不存在,已经经历了上千年的风雨了。连接石头门的还有几处残破的城墙,城墙上长满了杂草树木,雨后风一吹,走在城墙下总是闻到发霉的木头的味道。
镇政府也是古色古香的大院儿,正中央有一处像清朝衙门似的二层的小楼,楼里面是木头的楼顶,爬上木梯来到楼上踩到木板上,总是咯吱咯吱的响。
小镇上还有一个湖,叫南观湖。湖边耸立着一处张氏宗祠,已破烂不堪,高耸的大门上,只有一边还挂着一只生锈的发黑的铃铛,风中总是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宗祠稍好一点房间里住着几个无家可归的人,里面堆满了破烂,天稍一热就发出一阵一阵的腐朽味道。
我那时便在这个小镇的镇政府大院里工作。院子里种满了松树,有上百年的树龄了,在院儿里从东边到西边,从南边到北边,一棵又一棵,一棵又一棵,成排成排的,又高又直。
这个镇政府大院的旁边,东边是一个小学校,西边是一处小寺庙。于是两只耳朵便总是听到读书声和梵音声。小学便叫东山小学,这个寺叫东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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