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qq对话框中的新消息,是一个很久都没联系过的初中同学发来的,只有一句简单的问候语。我和她大概有六七年未曾见过面了,时间真是很久了。
我考高中那一年,正好是非典流行的2003年,一个印象深刻的年份。那一年中考只考语数外三门课程,政策的临时变更,使很多同学都慌张起来,只是我觉得无所谓。
教室两侧的画框上更换了新的标语,黑板旁边的课程表上,只剩下教语数外的三位老师的名字。由于取消了理综和文综的考试,同学们都把相关的课本和练习题册,靠着桌腿摞到地上。我的书本磊起来,竟然也有桌子的四分之一高,现在回想起来,还能感觉到那份厚重,而且那些还不是全部。
我很喜欢的一位物理老师,由于取消了他的课程,课程表更换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他教课的时候,操一口浓重的地方口音。夏天经常穿一件纯白色短衬衫,脚上穿皮鞋。他是唯一个一直穿皮鞋上课的老师,因此,在学生们中间,也成为老师仪容仪表中的典范。
我经常回忆过去,但又不想把一切都变成回顾式的,只是偶尔转过身去,觉得有些东西离我很近,想靠近一点,却一步也走不动。
我的初中时代的确有很多特别的东西,和它前后的时代都有所不同。我并不是想以自己生长的时代感到自豪,换句话说,那个时代的确有某些特别的事物,但我个人认为,那些事物本身都不是什么特别珍贵的事物,任何人的初中时代都有的事物。
我和这位给我发消息的同学,在上初二的时候,曾经走得很近。在老师眼中,我们都属于成绩不好不坏的那类学生。我们都坐在教室的中间位置,她靠前一些,我靠后一些,中间只隔着一排座位。
我还保留着一些初中时代的课本,偶尔回老家时会拿出来翻看一下。有些书本,由于紧挨着地面,变潮湿了,散发出一股霉味。每每看到上面的一些字迹,一些画面就会浮出脑海,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晰。
一次搬家时,父亲将我的那些书本当做废品卖掉了,我怅然了很久。我试着回想那个初中时代,又想到了那位只穿皮鞋上课的物理老师。他和我们班主任共用一张办公桌,中考前,我曾去过他的办公室几次,却没有看到他。中考后,我和几个同学曾去找班主任拿过一些文件,再到他的办公室时,他的座位上已换成了别的老师。
我无法不去回想这些,即使想到的这些人这些事又重新浮现在我的眼前,无论我的记忆多么局促,我也回不到过去了。
我和她,转眼间竟有五六年未曾联系过了。这段时间里,究竟还有多少人多少事被我遗忘了。而且,我对她现在的状况几乎一无所知。她现在住在哪里,过得怎么样,靠做什么工作维持生活等等,我完全不知道。
这些意味着什么吗?这些不意味着什么。
与是,我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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