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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尤其喜欢在每一场性事过后趴在他身侧缠着他讲他与他前女友们的相处细节,包括他递水杯时杯子把手的朝向,他搂住她们肩膀时手心的触感,接吻时是先亲颈窝还是嘴角...
一开始他应答几句,渐渐被她问得不耐烦,一律冷声说“忘了”
忘了忘了。
她在不久的将来也会成为他忘掉的一部分。
她的一只手臂还搭在他赤裸的胸脯上,带一点薄汗后的黏腻,逐渐下滑抚向腰侧——他后腰右侧有一颗凸起的小痣。
她等他把呼吸喘匀,身体与他相贴,一丝缝隙也没有。这个男人不爱她,当然她也不会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她只是他心血来潮伸手摘下的一片云,等她被他揉干了水分,变成棉花的时候,也就该她离场了。
他的唇角还残留着被她咬出的牙印,她拥着他起伏的胸膛,脑海里突然浮现淡紫色的云霞。
她实则拥着完满的破碎、缝合的裂隙、裹着蜜的冷酷。她单手支着脑袋,眼睛随他走进浴室,整个房间只有浴室亮着灯。她用滑腻的双腿把褶皱的床单展平,任由发丝胡乱散着。他的过去如何,对她来说并没有意义,可她偏要往过去里钻,不把过去看得赤裸裸不肯罢休似的。
她偷偷地咬紧牙根,为了抑制牙龈泛起的酸涩感。她不想在别人走过的路上踩着别人的脚印再走一遍,可她找不到自己的路了。
浴室的水声停了。
明天当她并紧双腿穿着职业装站在黄线外等候地铁的时候,她不会记得他。
她看着玻璃门上映出的自己,像一个行窃失败的小偷,两手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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