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5日,我寄出一封挂号信。
并不是说8月5日这一天有多重要,也并不说书信挂号说明书信重要。
这是一个很寻常的一个日子,书信也不仅仅是书信,或者不仅仅是书信上——我在信封里装了两张二寸的彩色证件照片,照片装进透明的塑料小袋中,小袋又装在毛皮纸的信封里,然后,我用挂号信的方式寄出去。
一封挂号信需要交费4.2元。
寄出一个书信一样的快递,比如这段日子考入大学的学生收到的录取通知书估计需要10元,这个要优惠多了,二者相差5.8元。
倒不是我想要省下买一碗牛肉面、或者一碗面皮子与凉面的钱——前一段时间,这座城市里一碗牛肉面只买5元钱,觉得有一些吃惊,比五年前的价格还低,但也没有办法,竞争有一些激烈,谁都不想门前冷落车马稀……
而是,我觉得仅仅两张二寸照片,用一个快递包裹寄出去,有一些大材小用了,是一种对资源或者人力极大的不敬,无论多大多小的包裹,都需要包装——至少一个专用大信封,至少需要专门送上门去,要等候签字,浪费不说,而且我觉得太麻烦了,自己麻烦,也让别人麻烦。
这样子的事,好像我做不出来,以往不行,现在仍不行,将来吗,我说不定。
还有一个原因,照片要求寄达的最迟时间是8月15日,本来,我大概是7月25日左右(就是25日那天),就已经将寄出照片的信封写好了,照片后边也将自己的姓名与联系电话写上去,本来就已经要寄出去的,最终却没有寄出。
我有一些怀疑——这个时代还会不会发一封书信出去,尽管邮局还在,但我好像没有见到过绿衣服的邮递员,我每一次去邮局,并不是为了寄信,也不是为了寄包裹,而是为着钱的事——取稿费,不知不觉中,邮局都已经变成邮蓄银行了,银行里还能够寄一封书信出去吗?
我确是有一些怀疑的。
当然了,还有——我有一种时间觉得足够的感觉,不管是什么信,任由它按着原来的轨迹慢慢行去,就算有一周的时间从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也足够了,尽管坐火车,现今有三小时足够。
于是,我寄出一封挂号信——似乎,十多年,二十多年里,我第一次寄出这样一封信件,我无法确定是不是最后一封,更不能想象收到这封信的人会有怎样的反应。
反正,那一天我寄完信回家,让家里人足够吃惊——挂号信,挂号信是什么呀?你给我讲讲吧。
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讲清楚,因为,就连书信是什么,我都已经觉得十分遥远了。
现在,我每一天都给荣儿写封,写完了,我发到微信上去,让他慢慢抽出时间来阅读,信还是信,家书仍是家书,但属于从前我在外边,或者我在家里写信给同学或者两个弟弟时候那样的等候、盼望,或者许多的未知,都统统不见了。
我买下的信封,书架上仍排得整整齐齐——那时候,我一次会买几百个,也曾经积存过许多邮票,但是,我现在忘记了,一封信该怎么寄合适,或者该去哪里寄出。
那些邮票,我放在哪儿了,根本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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