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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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见到拌豆西的一次就是在她的寝室，我和她的印第安纳大学室友唠嗑的那一次。她从我们身边轻轻走过，穿着长袖睡衣，抱着双臂弓着肩膀，昏黄的灯光下映照出她敬重的神情，她生怕打扰了我们的谈话，她以为我们在谈论什么高深学问。

最后一次见面对拌豆西的记忆是，她拔了人生中第一颗智齿，竟然隔了一天就能说话了，然后提议走很远的路去喝玉米汁当作早餐。我有点惊讶，毕竟她很不容易提出这种要求。从她的眉眼中，我看出了她对玉米汁的渴望，仿佛在平静湖水中投入一块小石头。

她特别像一湾平静的湖水。

2

外面的景物迅速移动。我坐在动车车厢。天色昏暗，天空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膜，阳光怎么也冲不破，哭也哭不出来。三月的广州竟然是这副模样！我调整了最舒服的坐姿，终于可以不用想事情了。路上听着音乐，美滋滋地做着不现实的梦，转头看见旁边的大叔大妈，大叔大妈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大妈把菊花茶喝了一口，然后递给大叔，大叔先嘟哝了一句，一副推却的神色，最后还是接过来喝了。

有的人活在现实里，有的人却活在信仰里。

拌豆西从不主动向我透露她的脆弱。有一次睡觉之前，我问她，

你有没有特别脆弱的时候想找别人倾诉？

她说，有。

那为什么不向朋友倾诉？

我不知道她们能不能理解我。

我说，你有喜欢的人吗？

她说有。

拌豆西的生活以和工作的范围几乎都围绕着中大。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才知道她喜欢的人正是毕业于中大。我不知道她平时会怀着怎样的心情在逛中大的每一条路，我只知道她心里有坚定的信仰，也知道她心里有巨大的空洞，以致于她会在某个夜晚默默地哭泣，但是却坚持不向任何人倾诉。

微风吹来，平静的湖水总会有泛起涟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