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庄庄

手机日历标注有北方小年,还有南方小年。湖北这个地理位置,我常常糊涂,它究竟该属于北方还是南方。如果以长江来划分南北,长江正好穿城而过,那是吃饺子还是吃汤圆呢,这似乎不是个问题,物质丰盈的年代,两种都吃也行,冰箱里有存货,而超市也近在咫尺。
北方小年那天,2023年的第一场雪在宜昌上空狂欢。雪,并没下出什么气候,期待天地之间银装素裹的愿望落空。
我照常上班,卿开启寒假新生活的第一天,卿爸临时被指派出去了。对于微信里小年的各种温馨提醒,似乎我们在另一个星球,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受。只觉小年已至,除夕不远矣。
直到当天晚上,我们仨才聚到一起。
约定和卿一起在小年夜画画,各执画板,围炉而坐。卿画速写,我画素描。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折竹声大概是听不到了,最近的一片小竹林在“环坝旅游公司”的小院儿里,距小区足足有五十米的距离。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酒是没有,暖暖的电炉有一个,手脚完美演绎出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卿爸心血来潮,要洗油烟机。大晚上的一会儿吩咐我上钳子,一会儿上扳手,对于小年夜如此反常如此主动劳动的行为,我有必要不配合吗?必须三百六十度的配合且大力支持。
清洗油烟机内部,是个大动作。正因为动作大,才会引起我们对生活方式的反省,煎、炒、煮、炸、蒸,这也是我们大多数家庭的烹饪方式。夕阳西下时,去楼顶收被褥,能听到烟道里呼呼呼地响,凭着释放出来的味道猜别人家炒的什么菜,不见炊烟,但油烟铁定通过烟道排到空中去了。
我们家的生活习惯要改一改,尽量减少油炸煎炒。我看着被强效清洁剂分解的油污,有些头疼,对卿爸说。
嗯,就是头疼洗油烟机。
这个油污不能通过下水道排出去吧,不知道走的哪种管道。
也不能从卫生间下水道排,卿爸说。
我只能用塑料袋装好,丢到楼下分类的厨房垃圾桶里。
一个油烟机洗了将近三小时,再将厨房收拾一番,烟花的声音早已响成一片。沉寂三年,突然允许有声响,新年的氛围就拉到满格了。
这个小年夜,卿画了三张人物速写,卿爸洗了油烟机,而我的素描就起个型,一直在打下手打酱油。被需要,也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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