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故事的人

图文/米兰冬芝

去年我回到儿时生活的故乡，特意跑去村角那棵大榕树下乘凉，我想去看看当年在树下讲故事的人是否还在讲故事，我很怀念那位讲故事的人，怀念从他口中的讲出的故事。我知道那种情景绝对不再出现，因为曾听村里人说过他几年前已离开了人世，晚年的他无儿无女，孤独终老，很凄凉，去世后几天才被发现。

其实答案很明白，这么多年了，根本是不可能的可能，只是我仍心存幻想。或者我怀念的是那段时光，我是来寻找回忆的。

记得他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教师，退休后闲着没事，又习惯于讲课，脱离不了职业病，于是自觉地给大家讲故事，讲一些历史，讲时事。我们一班小孩子常常会强烈要求他讲鬼故事，他爽然地答应了，我们排排坐，兴致勃勃地听鬼故事。

印象最深刻的是他讲过一个巫婆半夜敲门的恐怖故事，绘声绘色地描述一位长头发长鼻子的老巫婆，穿着黑色大衣经常在半夜三点钟到做坏事的人家敲门，吓得我那段时间一直不敢在夜里出门，晚上睡觉不关灯。妈妈叨说我好像不对劲，我哪敢告诉她，其实我是害怕故事中的巫婆，因为我有一次弄坏了同学的东西没有当场承认自己的错误。我满脑子都是巫婆的恐怖样子，我怕她来找我算账，

可恶的是我既害怕又敢胆去听，有什么值得同情呢？如今我想起来，觉得小孩子的世界就是那么真实。是最幼稚的，又是最活跃的。不像大人虚伪，明明很怕，却说不怕，故意扮作大胆去乘风破浪。

多年后，那位讲故事的人成为我童年回忆里的一个故事。关于这个故事虽无动听之处，但是记忆犹新，就像昨日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