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与圣徒》摘录（22）

      宇宙是一个独居的空间，全部生灵所做的一切只是加深了它的孤独。

      寂静有时如此深邃，可以让你听到思虑在新掘的坟墓里沙沙作响。

      人太骄傲，以至于无法接受️；他又堕落得太低，也做不到蔑视幸福。

      只有在疾病中才会明白，我们对自己的控制是多么薄弱。疾病使我们的身体部件自立门户，而我们至死都是它们的奴隶。

      失眠之夜的辗转挖成了沟壑，其间有记忆的陈尸朽烂。

      每当我寻找一个能让自己充满悲哀之满足的词汇，总是一成不变地想到一个词：善忘。

      我们越是清醒，促使我们寻求乐园的乡愁就越浓，使我们重返植物世界的悔恨之痛就越烈。

      人的推论，名为傲慢。它是自我膨胀的谵言，人类的可悲命运。

      小提琴是大天使的叹息，长笛是天使的悲歌，管风琴是圣徒的祈求。

      生命成空，死亡如梦。苦难凭空造出它们，以证明自己有理。在不实与幻觉之间进退两难的只有人类。

      在我们意识的深处，乐园呜咽，记忆啜泣。四面悲歌中，我们觉悟到眼泪的形而上意义，把生命的舒展视为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