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遮住了星光,屋子里漆黑而寂静,一些隐约的笑声在空气中轻轻飘荡,像是神秘的预言。隔壁的婴儿突然夜哭,哭声若断若续,象征着人类最初的苦难。
陈提着一个灰色的帆布包,被汹涌的人流裹挟着来到万头攒动的广场上,面前的景象让陈销魂荡魄、欲仙欲死:在令人窒息的热浪和噪音的包裹下,黑压压的人群拥挤着、叫嚷着、冲撞着,像一个巨大而湍急的旋涡,没有什么不能被吞没,没有什么不能被毁灭。几个山里汉子正围着几只破破烂烂的编织袋抽烟,灰扑扑的脸上汗水直流;几个满脸灰泥的小男孩一路蹒跚而来,向每个人伸出双手;有一个扑通一声跪在他脚下,两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口齿不清地哀求:“给我一块钱,给我一块钱吧。”陈掏出十块钱给了小男孩,一下子从梦中醒了过来,环视着这个苦难的广场,看见一个小偷正拿着镊子从一个老头口袋里掏钱,四周的人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
黄芸芸一下子僵在了那里,想说点什么,嘴唇张了几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站了半天,她默默地把书放下,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走到厨房里,头顶着厨柜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开始洗菜切菜,肉切片,藕切块,洋葱切成丝,什么都切完了,她用手擦了一下又小又丑的眼睛,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离开墓园的时候下了点小雨,从车窗里往外看,墓碑上的一张张脸模糊而遥远,就像岁月流转时那些深深的暗影,遮住了所有悲欢。而那些死者,他们的一生,也许只是一句来不及说完的话。
把药瓶倒空,一把一把地吞下去,没想到它这么甜,比糖甜,比蜜甜,比什么都甜。她躺到床上,灯光直射入眼,这灯是半年前买的,名牌,值三千多,有钱多好啊,韩灵喃喃自语,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外面起风了,窗帘沙沙地响,韩灵问自己:要不要写遗书?算了,不写了,死这么小的事,有什么可写的呢?再说,你就要睡着了,睡着了多好啊,一切都那么轻,那么轻,人也像飞了起来,轻快地飞,又高又远地飞……
这大概是最一针见血的毒鸡汤吧
要我说对这本书的感觉,不妨引用作家伊莎贝拉·阿连德对《追风筝的人》的评价:
“这本小说太令人震撼,很长一段时日,让我所读的一切都相形失色。”
这本书——就是慕容雪村先生的《天堂向左,深圳往右》。
这本书沉重而锋利,细腻的感情刀大开大合地把现实劈到你面前,无可回避又发人深思。
透过一行一行横平竖直的文字,我能看到那个青年的脸,坚毅,棱角分明,却配了一双受挫时迷茫的眼睛。在据原著改编的电视剧《相爱十年》中邓超把肖然演的淋漓尽致。
慕容雪村先生用“蜿蜒不绝”这个词来形容叹息。
确实。他在书里把沉沦的欲望描写的铺天盖地,却愈显得仅有的美好弥足珍贵。越往后看越发现,我们往往因为自己在百尺竿头放弃努力,或者从始至终吊儿郎当所造成的功败垂成而难受,其实更难受的,是那种浪子回头去拼命,却发现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求神拜佛好不容易有了点眉目,却总是毫无进展的绝望。
“没有极致的苦痛,也不会再有炽烈的欢娱了”
我对这句话感触颇深。
有人说他的书,是绝望的书,其实那就是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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