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层红砖砌就的楼梯,
尚未攀至最后一阶,
便与覆满半面墙的新绿撞了满怀。
光不够凌厉,
未能刺透树的枝与叶,
只是将它的轮廓压在路面上,
偶尔也在骑车北行的陌路人的衣衫上驻足瞬间,
又滑落—
兴许前行太过匆忙,兴许今日风过于大。
车轮总是无法辗过影子,
无论去时还是来时,
既成不了泥,也融入不了尘埃。
不知何时从何地飘来散落至道旁的油菜籽,
在春光里兀自绽出三三两两的明黄色。
至此,
方忆起昨夜梦里的油菜田,
人不遂花意,
未败尽却被早早收割。
渐入巷中铺了青石子的路,
望见路旁人家木门上染得黑色,
被风雨吞食得褪了光泽,
半掩着。
门以东的南墙根,
蹲着主人,
一手持着烟袋锅子,
一手举着苍蝇拍子,
滞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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