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等了三天才写,刚开始以为自己可以以观察者的角度记录,后来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因为自己的角色卷入,这场丧事习俗的记录就没有那么中立了,中间有委屈、抱怨及不可理解等。
续
第二天倒真的没有太多事情,几个儿子各自接待亲朋好友;老人的朋友一律由老二接待,似乎是父辈就定下来以后亲戚都由二哥来通知。
每天带袖章的晚辈,儿媳女儿女婿带黑色袖章,孙子孙女孙媳孙婿等带红色袖章;还有️个规矩是未过门的孙媳妇需要批着红色的腰带。
女儿、媳妇需要送礼,由家里人去接礼;
于是一堆人浩浩荡荡地,拿着房子、车子、洗衣机、元宝、花圈、纸钱,后面还拖着宰好的整头猪、羊,送进灵堂所在地——说是,本来是需要女儿从自己所在地把这些东西一路送过来,到了当地由家里人来接——为了节省人力等,这次是当地采购,街道对面就是“二货”的店,于是拿了就直接送过来。
大嫂的娘家人送了一堆烟酒,还有用人民币贴的“寿”字(我在想,这么对待人民币,是否属于违法行为)。听说,其实只是为了炫耀送的是大礼,钱后期还是要从棉被上取下来的。
大概当地的习俗就是这样,外姓人(女儿、媳妇家)需要送礼。这时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妥的地方,后面的剧情就更让我有点莫名了。
当天有农村乐队包场,说是乐队,其实也就三个人,一个负责吹唢呐、一个吹笙,上午唢呐是主场;下午的时候有一个女的,穿得比较鲜艳、带首饰的,她是主唱,会唱一些类似《渴望》、《烛光里的妈妈》之类的歌,也可以点唱(还可以这样操作?是的。)
一般情况下点唱是需要费用的,但因为是包场,所以并没有特别收费。
这个时候庆幸略掉了一个请人哭丧的环节,本来大姐建议让唱歌的女的哭半个小时,这是葬礼的一个环节,然后所有人跪下半小时配合这场哭丧。这个环节需要陪跪这件事情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幸好几个儿子都没有同意,一则天气不好,让所有亲戚都跪着,有些人年纪还偏大,实在不妥;二则可能这也并非死者所愿。
未过门的孙媳妇披着那条红带“招摇”一下午,问何时可以解下这个“吓人”的腰带时,儿子们又商议让她拿掉了。
第二天的晚宴最是丰盛(相对中午来说,中午只有8个小盘,众人并没有吃饱),宴席摆在一个大的废弃的粮仓里,大约20桌,菜是中午的好几倍,重点还有蒸菜,这是大碗席,又叫流水席的精华、一帮人吃到爽歪歪。
宴席前,粮仓里,(灵堂的边上)还有两桌麻将。
饭后,宾客尽散。主持人(请一个当地丧葬礼仪的全套服务的负责人)说有一个仪式是需要游棺。
大家按照亲疏排好队,儿子过去把冰棺打开,把母亲的头露出来(之前头是包起来的)。
然后按照逆时针绕着棺材走三圈,瞻仰遗容,第一圈的时候需要手抓几粒发财米咽下(我实在有点吃不下,因为发现是主持人二货用手倒腾了八半天的米饭);
逆时针转完后,大家又各就各位,下跪,磕头三个;
顺时针转三圈;
所有人先下跪,磕三个头。
流程结束。
这会,我的膝盖已经开始抗议(穿着裙子的我,只能光着膝盖骨跪在泥坑里——因为下雨),难以下咽的,除了发财米,还有心里泛起种种滋味。
33说,你再给老娘烧点纸钱,先回去睡觉吧。
“还要跪?!刚才不是已经跪过了吗”
刚才是刚才,不一样。每天来灵堂,离开灵堂,都是要跪着烧纸、点香,磕头的,这是“基本礼仪”。
于是继续跪拜、烧纸、上香。
33觉得唢呐吹奏的一曲《梅花泪》很是能吹起他的泪,于是连续点唱两首。
我回酒店,打开唱吧,开始学唱这首《梅花泪》,唱着歌儿进入梦乡。
守夜的继续守夜、麻将的继续麻将,我拖着满身狐疑的身体、感觉累的、脏的、觉得一天下来看也看不完的西洋镜的,到处视频和照片发给老妈(老妈想看看当地的风俗),感觉这场丧礼开始有了渐入“佳”境的现场凌迟感。
第二天结束。
未完待续。
大碗席 蒸菜 披着红缎的未过门的外家人 梅花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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