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游侠多少年

苏和我是年少时的情谊，各自成家后仍保持着来往。这个国庆两家相携出游，我给她看班级群里的相片，几个神情豪迈的同学在聚会时的留影。她问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呶，看这个人。那是我年少时爱慕的人，没逃过中年发福谢顶的噩运，再也没有以往的神清气朗轩然霞举。对苏说，我现在太能理解殷离了，世上再无张无忌。

有那么两年时间，我和苏会经常约在图书馆会面。看书，闲聊，逛街，吃饭。看的是闲书一类，也有武侠。金梁古温的书是早早就看了的。聊起金书里的角色，总是嫌他们过于周正，不似古龙温瑞安的角色出彩。年少时看正派角色乏味，总觉得多少要有点邪气，不邪也要有点病娇才好。这样挑挑拣拣，金书里喜欢的角色就很少，男性角色大概有杨逍和黄药师，女性角色大概有殷素素、殷离和何铁手。小昭和双儿这样看似乖巧听话的，是断断看不上。非要在鹿鼎记七女里挑拣一个，那都是要挑大老婆方怡的，因为就她好像没那么爱韦小宝。

最近苏给我听一首歌。把唐诗编了曲唱成歌，真好听。歌唱得很好，四个男歌手的声音听着有贵气、正气、文气、妖气的分别。诗是王维的少年行，不是诗佛中年以后一贯的清清淡淡，估计这首诗作成得更早。最喜欢其中的“相逢意气为君饮”和“偏坐金鞍调白羽”，尽是少年的潇洒恣意，轻狂不羁。偏坐金鞍调白羽，很有画面感不是吗。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汉家君臣欢宴终，高议云台论战功。天子临轩赐侯印，将军佩出明光宫。出身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一身能擘两雕弧，虏骑千群只似无。偏坐金鞍调白羽，纷纷射杀五单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