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是班里少有的家里没装有线电视的人,事实上,我不知道除了我还有谁,似乎大家都看过的许多动画片、电视、电影,我都没有看过,那本应是属于我们那个时代的共同记忆,但我只能从他们的讲述中去了解那些内容,以这样一种间接的方式触及了这份记忆。
我没看过《力王》,只从他们的津津乐道中知道了这部电影的夸张风格,徒手劈山裂石,有如上古之神,动辄就是一些肢体分离的画面,听起来像是个血腥暴力的动画片,但却是部实实在在的真人电影,我从没在电视上看过这种风格的片子,好奇电影也可以拍成这样。
又如他们都看过的《黑猫警长》,《熊猫京京》,我也只闻其名,只知道那是大家都看过的动画片,却不知道具体是讲什么的。至于火遍大江南北的《葫芦娃》,我所有的印象都来自于以它为主题的随处可见的衍生产品,以及同学口中时不时蹦出的关于它的讯息。
唯一一次在电视上看到它的画面,是在放学后的老潘家里,那天玩到天黑,打开电视,正在播放大名鼎鼎的《葫芦娃》,他们饶有兴致地谈论起电视中的剧情,我却感觉这如剪纸般的动画好低级,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火。
如果要从那众多的儿童节目中选几个生命力最旺盛的,大概就只有《大头儿子小头爸爸》跟《奥特曼》了,虽然现在的大头儿子系列是新版,跟我们那时并不一样,但总归是一个系列的延续,当初我家那个独苗电视台也放过这部动画片,一回忆,脑海中立马就响起了它的片头曲,以及董浩叔叔那充满磁性的配音,新版最能勾起回忆的也就这不变的配音了,除此之外,时隔这么多年,看到电视中还在播放着这部动画片,竟没有多少感觉,不仅没有产生怀旧的情感,反而觉得特别没劲,不知是新版过于无聊,还是自己看旧版时还过于幼稚。
不管是我们的时代,还是现在,许多男孩的最爱:奥特曼,我同样没有看过,这部片子不仅在孩子圈中大火,连村中的老人也略知一二,即便他们没有真正看过片子,也能从那形形色色的模型玩具中知道那长得像人的叫奥特曼,像恐龙的自然就是怪兽,奥特曼是专门打怪兽的。这种玩具也跟着这部剧从那时一直火到了现在,但可能已经说不清到底是玩具维持了电视的热度,还是电视保持了玩具的畅销。
跟葫芦娃一样,我跟电视中的奥特曼也有过一面之缘,那是一个星期天,一家人都在卧室里,无事可做自然就看电视,但可能余姚台没播什么好节目,我们试着调其它台看看,有时候运气好能调到一些清晰度勉勉强强能看的台。
那一片雪花密布的画面以及嘈杂的噪波声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很少见的电视台,爸爸最先通过电台标志认出了那是嘉兴台,也是他最先说出了画面中正在播放的是奥特曼。
当时的我显得很兴奋,终于可以一窥这部让所有男孩痴迷的特摄动画了,但它的画面还不够清晰,声音还很嘈杂,我搬着凳子站在高高的电视柜前,尽可能地调整电视机上那两根天线的长度与角度,让它呈现到最佳状态,天线转动发出很大的吱嘎声,但这声音始终盖不住电视机喇叭里传出的嘈杂噪波声,画面中依然充斥着大量的雪花,没辙的我只能坐回床上,就这样看了一会儿,直到爸爸觉得这样实在是没法观看,我也失了兴致,就换了台。
奥特曼的模型玩具偏低龄化,学校里当然没人会玩,但那时候曾流行过一种手套,皮质的,还很长,一直套到手腕上,戴上看起来跟奥特曼如出一辙,非常酷炫好看,许多同学都买了,课间纷纷戴着在教室外的阳台上玩,而且右手手掌内部还暗藏了一个功率很小的发声器,把手掌贴在耳朵上能听到声音。
这双手套的质感,在我看来是一件很高级的东西,它一定很贵,手套内部的声音也带着一种神秘的色彩,我从没有听过,只在一旁看着他们戴着手套神气的样子,时不时还把手掌贴在耳朵上听。虽然羡慕,但对于明摆着不会去买的东西,我很懂得抑制自己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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