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外孙出生（一）
那天晚上，腊爨(cuan)从大女儿家回来，乏累的在土炕上躺着，三女儿蹲在土炕前的空地上正在洗一个布包。这个布包是腊爨给大女儿装了鸡蛋，有一个鸡蛋烂了，鸡蛋液体污渍了布包。
地震发生时，三女儿感觉地在摇晃，抬头看见日光灯也在摇摆，惊呼“妈妈，地震了快跑！”
腊爨因为坐了公交车，本来头就晕乎乎的，所以没有感到是地震。
在院子里乘凉的举科跑进房子，一下子拉起腊爨就往外跑，三女儿还不忘给妈妈捡了鞋。
齐家人与邻居们都聚集在村东头的空地上，大家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腊爨对举科说：“碧霞和孩子不知出来了没有？这大黑天，碧霞还在月子里可怎办呢？”
齐家的大女儿十天前生了一个男婴，今天婴儿十天，举科与腊爨去看了女儿与外孙。因为女儿的左乳房胀痛，有一个肿块，他们夫妻两人本来就为女儿担忧，现在又地震了，他们更加担心女儿与外孙的安危。
傍晚夫妻两人进门，完全没有前几日的兴奋。
八天前，举科从西安医学院看望女儿与外孙回家，给孩子们兴高采烈地描述他的小外孙：“细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翘翘的鼻子，可漂亮了！”围在他身旁的几个孩子，恨不得马上见到小外甥。
可今天，他们见到大女儿时，心情沉重！农村就医条件不行，女婿又回部队了，女儿的乳房得抓紧时间看，他们本来明天要联系医生，可晚上地震了，明天能联系医生吗？
在煎熬中，齐家人迎来了黎明，举科骑着自行车上班去了，他要给大女儿询问西安市中心医院的医生；腊爨在家照顾几个孩子。
白天又发生了三次余震，公社广播里，让每家每户赶快搭地震棚，不能在家里居住。地震后，大雨倾盆，唉，这老天爷呀！
腊爨在崇文哥的帮助下，给孩子们在后院用包谷杆搭好了地震棚，上面加盖了几块塑料布，可以防雨。她给孩子们每人收拾了一个小包裹，小包裹里面装着几件衣服和棉袄，她叮咛孩子们：“如果地震了向往跑时，每个人都要带好自己的包裹。”
后来人们才知道是唐山发生了大地震，波及到西安。
因为地震的发生，人心慌慌，医院的大夫顾不得到偏远的农村出诊，大女儿碧霞只能步行七里路到杜曲镇医院看乳房。这个月子她遭大罪了，与婴儿在地震棚里度过了十多天，婴儿因为受凉，落下了鼻炎。
尽管人心惶惶，腊爨还是抽时间给外孙赶制满月的衣服，她给孩子做了两套单衣、一套棉衣，绣花的裹肚和鞋子，还缝了一床小褥子。给外孙的衣服用包袱包裹好，满月这天，举科两口子带着小儿子康全一起去的。
康全才五岁，就当舅舅了，他竟然能面对着小外甥喊：“叫舅舅！”逗的大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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