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

原文直解

何廷仁、黄正之、李侯璧、汝中、德洪侍坐。先生顾而言曰：“汝辈学问不得长进，只是未立志。”
侯璧起而对曰：“珙亦愿立志。”
先生曰：“难说不立，未是‘必为圣人’之志耳。”
对曰：“愿立‘必为圣人’之志。”
先生曰：“你真有圣人之志，良知上更无不尽。良知上留得些子别念挂带，便非‘必为圣人’之志矣。”
洪初闻时心若未服，听说到此，不觉悚汗。

【直解】何廷仁、黄正之、李侯璧、王汝中、钱德洪陪同先生。先生看着大家说：“你们学问没有长进，只是因为没有立志。”
李侯璧起来回答说：“我愿意立志。”
先生说：“不是说你不立志，只是立的未必是‘必为圣人’之志。”
李侯璧回答说：“我愿意立‘必为圣人’之志。”
先生说：“你如果真的有圣人之志，良知上用功就没有止尽。良知上如果还留有些其他念想，便不是‘必为圣人’之志了。”
钱德洪刚开始心中还不信服，听到这里，不觉惊得一身汗。

笔记

良知上如果还有邪思杂念，那就说明立志还不够纯粹坚定。一句话有如针扎，直钻到心眼里。
问自己，此心是“必为圣人”之志吗？什么是圣人？就是此心纯乎天理，而无一毫人欲之私。
如果立志必为圣人，那么为何还容许良知上有那么多杂念？为何还有懈怠疏忽？为何还要操心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为何心中还有苟且之意？为何心中还有畏惧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