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很深了。
墙上的钟表声让一切都更加安静了。
蓝色的窗帘，纹丝不动，但是闪耀的光泽像是被冻住的海浪一般；天花板的吊灯呢，像是黑暗溶洞的钟乳石；乳黄色的书架子，整齐地放置着书本；床边的桌子上，有一串红色木珠子和一杯水。
如果，盯着这杯水看上一分钟，有时候是会产生错觉的——杯子里面到底有没有装着水。因为杯子也是透明的。
她，在蓝色的被子里面睡觉。
在这里。我用上一个比喻，可能会很奇怪。她像是发条一样，而房间的其他事物都是被她决定的零件一样，变换着色彩。
她，翻来覆去的时候。这个房间让我感觉是红色，焦躁不安。
她，平静呼吸的时候。这个房间让我感觉是蓝色，波澜不惊。
2
早晨的来临是手机设置的闹钟响才有的。她依旧疲惫不堪，没有休息好。
拖鞋磨蹭白色瓷砖地板的声音证明了起床了。
刷牙，洗脸。
衣服降落地上的轻微柔软声，香水瓶上的“嗤”的一声，高跟鞋的声音，钥匙碰撞钥匙的声音。
她出门了。
3
我知道，她会认为我是一个疯子。如此细腻地听着她的生活的声响。
其实，我不是偷窥狂。仅仅因为我在广场中，看了她一眼，根据她眼睛里面的纹理，我就知道这些了。
我不需要任何逻辑推理，当然，这是不可理喻的。
但是，有些人，从第一眼起。怎么说呢？一见如故。
我是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的。因为，我的眼光太过明显，她被我惊吓了。犹如夜里的一束手电筒灯光惊吓到正在阳台晾衣架上睡觉的小鸟。
所以，她看了我一眼，就转身仓惶逃开。小鸟呀，那翅膀微端的羽翼，锐利地划破空气的声音。
我觉得，她讨厌，我也讨厌。
日子波澜不惊地度过，我从来不会想，我与她人群中会不再遇见。我笃定，我与她会再相遇的。
4
其实，就最近而言。我是觉得没必要，如此接近。这种距离，犹如两个人才刚认识，互相看着对方朋友圈的那种感觉。
有时候，我会装作没有看见她，继续搬着我的花盆。那会儿，我正穿着害怕沾上污渍的青色围裙。
有时候，我抽着烟，在人群中踱步。拖鞋的声音，噼啪噼啪响着。
酝酿。
写到这里，我能闻到香味，日子厚度的香味。
咬上一口饼干厚厚的着实感。
5
剧本，并不是按照我的想象进行的。也许，她根本对我不屑一顾，觉得我是神经病。这，我是有思想准备的。
但是，我却深爱过程的浪漫。即使另外一端是空无一物也罢。我从来，未曾，奢望过我能得到任何东西。
我只不过希望，她苍白素净的脸上，能有红晕。刘海，能再整齐一点。或者，哪天，我能看到她能悄悄在广场上，用食指勾起一丝阳光。
6
蛙鸣。
风，馨香。
蕨类植物，摇曳。
她站在我旁边。我用了很长的时间，去了解她头发上的香味。又花了很长的时间去了解，她刚看了我一眼的眼神。我才张嘴。
我们之间的对话，并不是以“你好”为开始的。
而是这样子的——
“房子，终究是有形状的，太过束缚。即使房子里面风格千变万化，也是由一种想法引起的。我当然明了咖啡厅墙上的画。那又如何？与现在我们所站的广阔天地相比，当然是渺小不已。怎么样？这里作为我们第一次交谈的场所，不错吧？”我看着眼前的景物说道。
“啊？”她不清楚，我说的是什么。
我打了个响指，意思是所有静态，都可以活跃起来了，不再那么安静。
“我是一水荡漾。你呢？”
“小芒。”
天空飞，地上走的节奏是不同的。我在用言语，意图将我们的想法拉在同一个节奏上。
任何人都知道，如果一首曲子，哪种乐器提前响起。即使是再美妙的音乐，都会被破坏殆尽。
“屋子很闷，出来走走。”我笑了笑。
“是的呀。秋风如此凉爽。若不出来探探，岂非辜负？”
探探？真可爱。
6
后来，我再也没写过像这篇如此神经质的文章了。
小芒说，这不是很好吗？
我问她，你记得我们那天拥抱吗？
怎么了？
我感觉那次拥抱，有一种玻璃破碎的声音。我们再也不再与外界有隔阂了，所有的事物都充满着暖意，即使是苦难也罢。
7
我与小芒的故事。其实，没有人知道。只有那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风知道。
我也没想写。是小芒逼着我写的。
结局告一段落了。因为，小芒要打我了。她说，她哪里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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