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知花的绚烂,草的枯萎。而面对人,我却束手无策。--题记
伯伯离伯伯去世已经好几年了。我还是通过母亲的笑谈,意外得知他们去世的消息的。那时男伯患了癌症,食不下咽,被疾病折磨死了。然而,男伯死后几天,女伯也紧接着丈夫的脚步去了。一时间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村庄,无外乎对他们之间深厚的情感所感叹,只是这些没有文化的村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伯伯不是我的亲伯伯,只是他们年龄比我父母大,所以我称呼他们伯伯。
小时候家里穷,整个村里的人都排挤我家,仿佛这就是他们除了种地以外,唯一的乐子。他们总是乐此不疲的想着法儿把我家踩在脚下。而这时候,伯伯出现了。他家就在我家对面,隔着整个庄稼地遥相呼应。也许就是因为这冥冥之中的缘分,这两位老人非常照顾我们家。他的儿女们都很有出息,早早地在城里立了家,各自做着生意。隔三差五,儿女们都会接伯伯去城里住几天。他儿女们总是塞满各种零食让带回老家。而女伯总是会拿一份送到我家来,像带肉松的面包,旺仔牛奶,糖果……这些零食是那时候我不常吃到的。我没有奶奶,那时候我把女伯当做了我的奶奶。她成了我记忆中奶奶唯一的模样。
爸妈下地干活,要是离他们家近,两个老人也会来帮忙,还留着爸妈吃饭。偶尔,他们会送送水,拿点饮料,或带些西瓜。这是事情是我那游手好闲的爷爷从来没做过的。那一段时间,我家和伯伯家走得很近。这大概就是书上所说的,远亲不如近邻。父母发生了争吵,我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伯伯,毫无犹豫地拉来伯伯劝架。我想着长大后,我一定会好好的报答他们。
然而这样慈祥的老人,却改变了我……
那是一年“双抢”,也是农村里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在乡下能不能在立秋前搞完“双抢”,这直接决定了一个家里的收成。那天早上,我踏着晨曦的露水给在伯伯家边打稻的父母送电线。
自古以来,牛都是农民最重要的劳动力。在“双抢”这个火热的日子里,牛便变得格外重要。那天似乎伯伯和父母商量好了,要用我们家的牛犁地。送线的我在打谷场和守着的女伯碰到了。我像往常一样笑嘻嘻地向女伯打招呼。意外的是,女伯并没有乐呵呵地回应。脸庞在那瞬间,从晴变成多云,冷的似乎能冻死人。这个阵势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一时间不知道到该如何应对,心里面直咯噔。
“你爷爷说好的早上送牛过来的,怎么还没送来?”女伯,带着些怒气呵斥着。
我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需是我那爷爷又带着牛儿遛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也不知道,应该养牛(牵牛去吃草)去了,马上就会送过来”,我嬉皮笑脸地回应着。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毕竟女伯是哪样的疼爱我。然而女伯一听瞬间变了脸,冷声地斥责道……至于说了些什么,我现在已经不记得了,但哪些话就如同一把把冰刀一样,插在了我幼小的心里。从此以后,我的奶奶梦破碎了。刹那间,我明白女伯不是奶奶。
之后的岁月,我几乎都在学校寄宿和伯伯的交往也少了。回家之后遇到伯伯,我也会向往常一样打招呼。而我家和伯伯家的关系也越走越淡了……
甚至在伯伯去世前,听邻居说我爸和他们还吵了一架。原因,无非就是与钱有关。不过谁是,谁非,我也不想讨论了。
还记得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在和母亲的闲谈中我提及伯伯。我说,“男伯好像不太喜欢女伯和我们家交往。女伯平时好像对我们家也挺好的,但有的时候就冷冷的,比如说要用牛的时候。”母亲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你也看出来了啊。
现在我工作了,我不知道如果伯伯还在世的话,我还会不会回报伯伯?不过斯人已逝,惟愿天堂善待两位老人。
2019年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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