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一进家门,妈妈说:“停电了。”
我赶紧冲到厨房,看看是否有水,果然水已经很小,我接上水。
晚饭怎么办?妈妈说等一会儿就来电,不急。
我不想等就出去买饭,很快拿回来一份疙瘩汤一份炒饼。
五点四十已经收拾完碗筷,坐在沙发上和父母聊天。
屋子里暗下来,和父母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聊天。
外面已经黑透,南墙的太阳能灯已经亮起来。
我问爹娘:“这就是你们当年没电的时候,晚上一家人坐在大炕上聊天的样子。
娘说:“那时候有煤油灯,女人在灯下做针线,纳鞋,缝衣服。”
我说:“那时候没有娱乐的,漫漫长夜真无趣。”
娘说:“空闲时,请说书的来家里说书。”
“你姥姥烧一壶水,冲上自己采的石子茶,给说书的一把姥爷种的大叶烟,就给你说一晚上评书。”
屋子里不是漆黑一团,娘坐在靠窗的床上,爹坐在春秋椅上,我半躺在沙发上,三个点画成一个三角型,我们每次聊天都是这个造型。
爹娘生活总有被不时之需,总有储水,一两天没水,厕所问题能解决。有手电,没电了,也可以照明。没电对他们影响不大。
看看我的手机,电不多了,中午没充电。
儿子打过电话来,让我看他的清水煮面,一遍挑起白面条,一遍说,“清水煮面还挺好吃,特别节省时间。”很开心的样子。看一看手机里还有15%的电。
我给儿子说:“家里停电了,我手机也快没电了。”嘱咐几句,就挂断电话,看看手机还有12%的电。
等着父母收拾睡下,我上五楼回到自己的家。范先生出差了,自己陷在黑暗里有点慌。
手机里电还有12%,不能看直播,不能听课,不能看书。不能干的这一切,竟然特别有吸引了。
看看手机还有10%,给大姐留言,说晚上不能通电话了,就关机了。
想着干点什么呢?可以运动。
借着月亮微光,铺开垫子,把卷曲的地方反向压平,站在垫子一端,举起手臂……心只和身体在一起。
长时间的不做拉伸,身子僵硬,有种拉伸不开的感觉。折叠起来,腹部肥硕,没有贴合感。运动中感受身体的重要,爱护自己就从运动开始。
运动结束,开始冥想。
当耳边传来嗒嗒的时钟声,开始了听觉冥想。
伴随着嗒嗒声,我希望只和时间在一起。听着听着,脑中浮现出一个又一个人,一个又一个场景。忽然意识到我的大脑成了别人生活的跑马场。并不沮丧,而是看到真相的清醒。
忽然觉得我的日常生活是否也成了别人的跑马场。
平日晚上,总想着读书,而实际读书甚少。该读的书没有读好,该写的文章成了腐烂的想法。
看朋友圈,转眼一个小时;看视频,转眼一小时;看直播,转眼一小时;聊天,转眼一小时。随意随性随直觉,不只干了什么,时间没有了,想做的重要事,推到时间之河的沙滩。
觉察到这一点,我开始清醒。
冥想,结束。
看看时间才八点,时间还早的很。
从五点到八点,三个小时,没有电的三个小时,吃饭,陪老人聊天,和儿子视频,运动冥想,时间还有很多盈余。
从八点到十点,我可以读二十页书,可以写500字,可以录音,可以写公号……今天没电,我什么也做不了,而天天有电的日子,我也啥也没做,并且觉得自己很忙很累。
停电,生活的一面镜子,照见自己的时间的去向,照见生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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