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帝时代和先夏时期,洪水大泛滥,把整个大地淹没了,苦煞、愁煞了百姓众生。之水成为最重要的事情,能当上“水官”的,都是被天下人公认为最能干最有献身精神的人。
在治理这场大洪灾中,涌现出了三代杰出的治水英雄人物。第一代是共工,第二代是鲧,第三代是禹。
鲧(gun)参与治水的历程特别长。在这场大洪灾中,早期的治水领袖是共工,而鲧是共工麾下的一员治水干将,两人的关系相当不错。有趣的是,一些论者认为共工与鲧是一个人,那是有其深层含义的。到共工被撤去水官之职后,鲧被推举为继任者。史书上说他主导治水九年,其实,在中华文化中,“九”既可以是一个实数,又可以是一个虚数。“九”者,久也。他长久地担任着天下水官之要职,冒着种种风险,顶住种种压力,创造出许多治水史上的奇迹,说他是中华早中期的治水英雄,那是毫不为过的。
鲧的所谓的“独特个性”表现在:他不仅有自己的独立主见,还喜欢自作主张,有时不免过分张扬、追逐功利。鲧既有可贵的创新精神,在为人处事上又显得有些张狂。鲧办事果敢,特立独行,在处理人际关系上却失之简单,与人沟通不足。鲧从不唯上,也不盲从权威,而且口无遮拦,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样就少不得会得罪上上下下的人,尤其会引起最高权威者天子的不满。
几个造成结局的事件:(1)共工曾经是颛顼的竞争对手,后来由于玩忽职守造成洪水泛滥而被革了职,最后被流放到北方去了。鲧不仅不去乘人之危大骂共工以图痛快,以求媚俗,相反,还承续共工的做法。在他看来,共工主持中原地区的治水几十年,卓有成效,这样的大功臣为何不可“争帝”呢?这些话不一定全有道理,但却是鲧的真心话。还当着众人对尧帝明明白白大声说了,尧帝当然不高兴。(2)他直白地说:“得天之道者为帝,得地之道者为三公,今我得地之道,而不以我为三公。”(《吕氏春秋·行论》)这话他也是在公开场合当着尧的面说的,其意思是说,我就是不能当上天下共主的“帝”,我也该是一个仅次于“帝”的三公吧,怎么把我放在一般诸侯的行列中呢?他这样在尧帝面前大呼小叫地要权要地位,当然引起了尧的极大反感,不客气地把他狠狠批评了一顿,并且加之以一个极大的罪名:“欲以为乱。”(3)后来尧跟他打招呼,要他来王城谈谈,消除误解。这原本是让双方都有台阶下的一个极好机会,可是,“婞直”的鲧一点儿也不领情,就是“召之不来,仿佯于野”,成天在尧直接管理达不到的地方游荡,这实际上是一种示威,好像是在说:“我就不来,看你把我怎么样?”(4)鲧与尧最大的冲突发生在传位给谁的问题上。一听说尧真的要把帝位通过禅让传给舜,鲧马上火冒三丈。尧帝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召他进王城面谈吗?他就是召之不来,他就是不理不睬。可是,禅让事关重大,他却不召自来了。他见到尧帝,第一句话就是:“不祥者,孰以天下而传于匹夫乎?”他认为尧的传位给舜,是不吉祥的,会给国家造成极大的不幸。为什么呢?鲧拿出的事实是:就因为舜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匹夫”。同时,此前尧早已将两个女儿嫁给了舜,让舜继承帝位不等于传位给了女婿吗?这不是对禅让制度的极大亵渎吗?鲧大声抗争,他还自以为是在保卫传统的禅让制度呢!史书上只写上了“尧不听”三字,可能的情况是,尧根本没有理睬鲧的责难,悻悻然地离开了现场。也有一种可能,尧早已对鲧失望了,“召之不来”,那也实在没办法,这次他自己送上门来了,这不等于是自投罗网吗?于是,尧下决心当场把他抓了起来。最终,众所周知的是,这个早中期的治水英雄,后来是不明不白地死在羽山那里了。这不能不说是个悲剧。
读史明智,知古鉴今。口无遮拦、坦率直言;“招之不来,仿佯于野”;自作主张、追逐功利;沟通不足、得罪上上下下也是你的缺点,这是值得你好好深思的。该改则改,谦逊、共情、沉得住气,提高情商,否则自己的结局有可能大概率也是个悲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