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章立意:
欧阳修通过对五代时期的后唐庄宗李存勖短暂盛衰的分析,引申出两句历史名言:“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和“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说明了国家兴衰败亡并非所谓天命,而取决于“人事”,借以告诫执政者们要吸取历史教训,居安思危,防微杜渐,力戒骄侈纵欲。
二、文中所提诸人:
庄宗:即后唐庄宗李存勖,沙陀人,李克用长子,继父为晋王,又于后梁龙德三年(923)称帝,国号唐。同年灭后梁。其后,心满志骄,大修宫殿,搜刮民财,猜忌功臣,宠信伶人,自取了艺名“李天下”。又任用奸佞,峻法剥下,厚敛奉上,赋役繁重,军士匮乏,四方饥馑,怨声载道,兵变蜂起。公元926年,兵变被杀,在位仅三年。
晋王:西域突厥族沙陀部酋长李克用,后唐庄宗之父。因受唐王朝之召,镇压黄巢起义有功,受封晋王,与朱温结下生死之仇。
梁:后梁太祖朱温,原是黄巢部将,叛变归唐,后封为梁王。天祐四年(907年)四月,废唐哀帝,建立梁朝,改元开平,定都汴州,史称后梁。乾化二年(912年),被其子朱友珪所杀。
燕王:指卢龙节度使刘仁恭,沙陀人。其子刘守光,后被朱温封为燕王。此处称刘仁恭为燕王。
三、原文附录:
五代史伶官传序
宋•欧阳修
呜呼!盛衰之理,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原庄宗之所以得天下,与其所以失之者,可以知之矣。
世言晋王之将终也,以三矢赐庄宗而告之曰:“梁,吾仇也;燕王,吾所立;契丹与吾约为兄弟;而皆背晋以归梁。此三者,吾遗恨也。与尔三矢,尔其无忘乃父之志!”庄宗受而藏之于庙。其后用兵,则遣从事以一少牢告庙,请其矢,盛以锦囊,负而前驱,及凯旋而纳之。
方其系燕父子以组,函梁君臣之首,入于太庙,还矢先王,而告以成功,其意气之盛,可谓壮哉!及仇雠已灭,天下已定,一夫夜呼,乱者四应,仓皇东出,未及见贼而士卒离散,君臣相顾,不知所归。至于誓天断发,泣下沾襟,何其衰也!岂得之难而失之易欤?抑本其成败之迹,而皆自于人欤?《书》曰:“满招损,谦得益。”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自然之理也。
故方其盛也,举天下之豪杰,莫能与之争;及其衰也,数十伶人困之,而身死国灭,为天下笑。夫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岂独伶人也哉?作《伶官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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