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0日,冬月十六,晴,3至-6度
今天降温,并没感觉特别冷。可能心理准备过了头,就觉得是可承受范围之内的。小时候去打针,会先将那疼痛想象得很恐怖,或者将针筒挤药水的时间设想得很长,待打完,就会觉得没那么痛,一下就打完了,简直像赚到什么似的,意犹未尽。
写了半天《论语集解:仁者无私》。现在一提笔做有标题的文章,心里就直打退堂鼓。在写日记中养成了随笔游思的坏习惯,一想着得先谋篇布局,思维就僵住了,舌头也发硬。尤其是《论语集解》这样的文章,须得围绕前贤注疏引申开去,更像是戴着枷锁的舞蹈。写了一千多字,好像才写了一半的内容。下午,同事上来吐叹心事,陪之聊了半日。晚上,又是开会学习,九点多钟才到家。
昨在网上读到一段张舜徽先生的文字,摘抄于此:
“每日凌晨三时辄醒,醒则披衣即起,不稍沾恋。而后伏案观书。其时万籁俱寂 ,神智清澈,自然事半功倍。……每值寒冬夜起,雨雪打窗,孤灯独坐,酷冷 沁人肌骨,四顾惘惘,仍疾学不已.及天晓日出,众庶咸兴,而余已阅读写作数小时矣.一生述造不少,大成于未明之时.”
年初,曾仔仔细细阅读张先生日记。以读书札记为主,篇首常写“昧爽即起”,以为顶多黎明时分,谁知竟然是凌晨三时,先生之刻苦非常人所能及。向时,读李叔同传记,亦说其儿时为其严母逼着四时起床临池。天才、大师都是下了番苦功,才实现自我成就的。
在这段文字的激励下,我今天五点十八分起床。写了半小时大字,背了一首长诗《诗经·小雅·楚茨》,此诗详细记述了祭礼的全过程,从锄草种地开始写起。古人在播种时,就想着用粮食供奉祖先。这份虔诚于今唯在藏民身上还有遗存。那年去西藏,见满山坡上跑着耗牛,一万一头,牧民都是百万、千万富翁。后在一山村留宿,村民年收入高达三四十万,可依然衣裳朴素、饮食简单,从未想过到外面的世界走走看看。那他们赚那么多钱干啥用?为菩萨塑金身。
写《集解》时,在《礼记》里翻到一句话“安安而能迁”,瞬间抓住我的心。佛庙多选在远隔红尘的山野之地,非叫人六根断净、遁入空门,方成正果。而儒家则大隐隐于朝,安安而能迁。随行随止,动静自如,方入对域。这恰是要经历过大风大浪、大起大落的人生,才能修成的定力。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若你不是非要等到环境静下来才能自我安定,又如何会怪罪于风。风来便于风中修行,雨来便于雨中修行,丽日便在丽日下修行,能迁,方能安安。
晚间开会时,闲得无聊,上网搜春节对联。为母亲搜到一联“岁月更新人不老,江山依旧景长春”,为自己搜到一联启功书的“事冗书将零碎读,时来花自整齐开”,这不正是“安安而能迁”的注脚吗?
工会主席今通知我,书法比赛元旦后可报销,开心。
仍是晚间会上读《礼记》,读到“子曰:下之事上也,不从其所令,从其所行。上好是物,下必有甚焉者矣。故上之所好恶,不可不慎,是民之表也。”想分享给局长。转念一想,又不想给局长当“军师”,还是从领导眼前消失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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