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刚出门时，看见母亲还在镜子面前，不时抬头低头，歪着脖子比划来比划去的。

      不觉莞尔。

      上午在崇安寺摆摊吆喝。期间找厕所，经过那个首饰店时，我想了一下，摸了一下口袋，便拐了进去。

      “打折不?”我问店员。

      “从来不打折，标价是多少就多少”。小姑娘回答。

    那就好，正中下怀。这些玩意儿，价格来去大不大，我哪懂行情呢；最讨厌逛街购物了，总是当冤大头。

      “帮我选一条项链，不要太难看，适合老太婆戴就行。”

      营业员看见我这样的，最开心了吧，既不要费口舌还无需动小心思。一分钟之内一会儿搞定。还不到两百元。

      吃好晚饭，乘母亲洗好碗的当儿，我从包里拿出饰品，把孩子叫过来，“你把这个拿过去给奶奶。”

      “不去！刚还又骂我来着！”～～这我相信：我不在家，一老一少，一有时间就会鸡飞狗跳，很少就有消停的时候。老太唠叨，孩子嘴硬。

      “那更要去啦笨猪！”我说，“你说就是你的心意。”

      果不其然。母亲一把搂着孩子，刚还水泼不进刀砍不进着的一副臭脸，一下子舒展开来，“啥啊?”

      打开盒子后，她对着我嚷嚷，“今天发工资了?”

      没有。

    “挣外快了?”

    没有。多少年不去投稿了。没外快。

      “那不是乱花钱嘛。”

      “刚孩子不是说了吗，是他送你的。”

      “还是孙子好。”

      “你才知道啊。”

      小猪头脸红红的看着我。

      我朝他挤了挤眼睛。

      不过，严格说起来，这么多年来，这是我主动想到，给她买的第二样物品。

      刚上班的第三年冬天，在商业大厦，我拉住一位和她年纪差不多身高差不多身材差不多的妇女，试了一件外套。不过最后颜色还是换了，从明亮的嫩红，到朴素的暗红。

      “这个得听我的。阿姨是城里人，皮肤又白；我妈是土包子，被晒得黑不溜秋的”，看着营业员和那个女的疑惑的眼神，我赶紧解释说，“乡下人穿那么鲜艳的衣服走出去，要被村上的大婶大妈们讥讽为老妖婆的。我妈肯定不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