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丹之驴》,是14世纪法国哲学家布里丹讲的一则寓言,遂以他的名字命名。
一只完全理性的驴,处于两堆等量等质的干草正中间,将会饿死,因为它不能对究竟该吃哪一堆干草作出理性的决定。
话说有一头小毛驴,非常聪明,非常讲道理。聪明到什么程度呢?它打眼一望,东西的好坏、大小、长短、轻重以及它能得到手的难易就全都了然于心。怎么个讲道理呢?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时候,它总是要盘算清楚,权衡利弊后,再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有一天,小毛驴读书读得脑袋发胀,就出去玩儿,嘚嘚嘚地追着一只花蝴蝶不知觉间就跑远了。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可是我的肚子却咕咕叫。
咕咕叫的肚子终于让它把注意力转移到找吃的上。它四下一打量,耶!前边正好有两堆干草哎!它迈开蹄子正要冲上去饱餐一顿,忽然蹄子在半空中停住了。
它收回蹄子站定,望向左前方,大草垛,上窄下宽,像个大大的馒头。软软的草儿一层压一层, 足足叠了一米八高。暖暖的太阳下,金黄的稻草泛着刺眼的白芒,氤氲着热气向它飘来。它使劲嗅了一口,又噏动了几下粗鼻孔,似乎要把那和着太阳味儿的稻香吸进五脏六腑。
它咽了咽口水,又把目光投向右前方。一个同样的“大馒头”在向它招手。“我应该到哪个草垛那儿呢?左边的,还是右边的?一样大,草儿一样好,一样好诱惑……”小毛驴在原地踏着蹄子,忽闪着漂亮的大眼睛,一会儿偏向左边看看,一会儿转向右边瞅瞅,纠结起来。
“哪个近我就去哪!”一个闪念,小毛驴精神一振:“对!哪个近我就去哪!”
定定神,它目测两边的距离,“扑通”一声跌坐地上——它悲哀地发现,两个草垛离得一样一样远。去左边,右边的吃不到;去右边,左边的又错过了。
左边、右边,右边、左边……它的脑袋中打起架来。
它心慌慌的,四肢瘫软,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一阵凉风吹来,它的身子激灵打了个冷颤。
它努力支撑起头,睁开眼,涣散的眼神飘向远方。天空已经拉起麻黑的幕布,一点一点吞噬着天边的血色残阳。它用余光瞟了瞟左边的草垛,又缓缓移向右边的草垛。此时的草垛在太阳的余晖里只剩下两个阴阴绰绰的轮廓,像两座高高的坟。它眼皮沉沉直往下耷,前腿一歪,脑袋重重落下。
金灿灿的稻草一捆一捆从它眼前闪过,那香味儿勾着它的魂儿飞呀飞,飞呀飞……
它,终于从左边、右边中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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