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任性地爱过小雏菊

我曾经任性地爱过小雏菊

19岁的生日，我给自己许了一个愿望，我要忘记一座城市。

睁开眼，猛然看到了玻璃里陌生的自己，原来，头发不知不觉已经长长，长到让我想不起最初的模样。

我吃完了整个蛋糕，转身时却被印在城市的脸颊上，它像一道伤口，深深浅浅刮破了岁月。然后，我等着一场切肤之痛。拨通了电话，听着一个悦耳的女声，她快乐地问着我是谁。我很难受，萧木。我是想告诉你，我的头发已经长长，长到可以插上许多小雏菊。可是萧木，终究我什么也说不出。

19岁的最后一刻，我挂掉通往你的电话，泪水湮没了我的城市。我在你永远不会到达的目的地，埋葬我曾任性爱过的爱情。萧木，我是想忘了你的，可是萧木，原来我宁愿忘记一座城市，也不愿相信已经物是人非。那青葱的岁月里，发肩的小雏菊开得很美。它盛开在你的手里，你说，小唯，小雏菊有太阳的味道，它会带给你无忧无虑。

一、

我从来未曾期望过会有人性的邂逅，因为人性与邂逅在我的生命里那么遥不可及。所以我常常会做一些离经叛道的事情，对世界发泄我的不满。

那时的我，像一头濒临狂躁的狮子，嗅着让人随时可以爆发的世界，肆意妄为。因为，我就在等着一场爆发，或者，一场救赎。

萧木，我好像已经记不清你是什么样子了，甚至记不清我遇到的是怎样的你。可是即使我真的忘记了你，那段岁月，也会在我生命里刻骨铭心。

那个初夏，那个凌晨一点，我蹲在垃圾堆边抱着自己抽泣。看着街上寥寥无几的人影，我哭得随心所欲。你曾问过我，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哭，我不敢告诉你，那是因为哭着我才知道自己是谁，我渴望随心所欲。

你是不是饿了？小姑娘。你斯斯文文的声音带着我听不出是哪里的强调问我，然后蹲下清瘦的身体。乖乖地看着我，很自然地缕缕我乱七八糟的短发，却又那么小心翼翼。萧木，你轻快地告诉我你叫萧木，你的声音很好听，好像快乐在跳跃。我抬起头看到那种快乐的味道，伴着你腼腆的笑容，它让我忘记了哭泣。

你仔细地看了看我，转身从你的货车上拿下一个热乎乎的玉米，红着脸递给我。小声地说着，吃吧，不够我还有。萧木，那时的你还是我的陌生人，可我像认你已经几个世纪，我不饿，可是吃得津津有味。因为那双关心宠爱的眼睛，它抚平了我狂躁的心。那时，我认定你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天使。

你久久地看着我，然后我不停地吃。临走时，你用袋子装满了玉米递给我。你说，这是我现在最值钱的东西，希望可以帮到你。我不敢接，因为我不敢相信，人真的可以善良到直蠢。我呆呆地看着你，你微微一笑，变戏法般从手里变出了一朵小雏菊。再次缕缕我的短发，把它轻轻插在里面。我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送你一朵小雏菊，它有太阳的味道，希望你开心。

看着你渐渐远去的背影，在凌晨模糊的夜色里，却如此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我抱着暖和的玉米发呆，萧木，你的玉米真的很好吃，你的小雏菊真的很美，明天开始我会喜欢小雏菊。

二、

当顾女士这个月第十次从校长办公室出来时，她狠狠扇了我一巴掌，精致的脸蛋上终于扭曲得难看。我笑了，笑得东倒西歪，谁都不会知道我现在有多快乐，我是真的快乐着。因为我在用我的方式让她绝望，然后等着她绝望地放开我，让我回到她唾弃的原点。

萧木，我的脸很疼，可是满脑子出现的都是你腼腆的笑，还有你那双好看的眼睛。我想着，如果你再次遇到我，还会不会认识我，还会不会送我一朵小雏菊。我真的很可怜吧！萧木，我可怜得连陌生人都不想忘记。

凌晨的一点，我蹲在垃圾堆旁边，远远地看着疲惫的身影向我这边走来。我激动、害怕到紧紧抓住衣角，我渴望你记得我，又害怕你记得我。

你拉着沉甸甸的小货车，清瘦的身体格外吃力，低着头径直从我从面前走有过。你没看到我？还是已经忘了我？眼角突然湿润，我又哭了，因为我讨厌被你遗忘。

小姑娘，你怎么那么爱哭？你突然折回，笑嘻嘻地看着我，眼底藏满了深深的疲倦。那一刻，我挂着眼泪，就想这么看着你，这样一直看着你。

我叫顾唯，我告诉你，因为我想你记得我。你走到我旁边挨着我蹲下，你叫了我一声小唯。你说，《画皮》里的小唯是个好姑娘，所以你也是个好姑娘。

那一晚，我们蹲在垃圾堆旁边，说了天南地北，说了纷扰红尘，说到我沉沉地在你肩头睡去，你都没问我为什么在这里。梦里，我闻到一种干净的青草味，它像极了我梦里遥远的故乡，那里，有我的无忧无虑。

小姑娘呀！原来你这么漂亮。清晨一抹阳光穿透树叶，你红着脸试图缓解尴尬，却让自己更加尴尬。因为，我们靠在一起，尽然睡在垃圾堆边一整夜。

我漂亮吗？我突然想逗你。你的脸更加红通通，支支吾吾不敢说。其实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萧木，因为看到你我就已经很开心。

萧木，希望你有个美好的早餐，我向你道别。你走进我，把手放在我的耳边，突然又变出了一朵小雏菊，轻轻插进发间。小唯，你是一个适合小雏菊的姑娘，很美。

三、

能认识你，是我那段岁月里唯一一件开心的事情。虽然我好奇你为什么会去卖玉米，但是我不会问，就像你不曾问我为什么总挨着垃圾堆。每个人都有故事，那些纠缠不清的东西，让人无从说起。

一有空，我就去你的玉米摊帮你煮玉米卖。看着你笨拙地忙碌着，一会儿烫到、一会儿忘了收钱、一会儿把玉米滚得满街都是。萧木，你肯定是个好人家出生的孩子，我笑着说，你看，你这个摊主还没有我这个二把手技术好。你惭愧低下头，轻声嘀咕，我只是不会而已。

萧木，那时的你很迷人，即使什么也没做，我都感觉到温暖。不知不觉，有一个影子，它使劲地往我的心里钻。我想把它赶走的，可是我却不舍得，因为它是萧木，告诉我小雏菊很美的萧木。

凌晨一点，并肩走在无人的街道，你突然开口说，小唯，我有女朋友，她叫萧纯悦。然后坚定地看着我，仿佛在刻意强调它的真实。

她是不是适合小雏菊？我故作镇定。你点头，然后低下头。其实萧木你该有女朋友，那么温暖的一个男子，值得珍惜。可是我还是难受，我还没有告诉你，我喜欢萧木，好像已经背被判出局。

好好回去，以后不要半夜跑来跑去。你细心地叮嘱，然后手里又变出了我要自己喜欢的小雏菊。此刻，它盛开在我寂寞疼痛的眼睛里，突然变成了一根刺。萧木，你刺痛了我给世界开的最后一扇窗，而我却依旧舍不得关上。

我的头发会长得很长，我倔强地告诉你。因为我心里认定那个叫萧纯悦的女生她有一头长发，长到可以插满很多小雏菊。你突然伸出手摸摸我的头，一脸温暖地看着我，长发的小唯肯定更美。

然后，我疯狂地收集资料，《小三速成法宝》、《如何做一个优秀的小三》。我一字一句地读，一字一句地记，生怕漏掉哪里，然后失去你。我好像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我竟然在孜孜不倦地研究怎么抢男人，可是如果万劫不复能换来你，我好像可以在所不惜。

四、

萧纯悦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是自卑的。当你快乐地约我出来见她的时候，我没想过她会美得那么张扬，张扬到接近我就会让我灼伤。而我终于知道，原来，你身上随时可以变出的小雏菊是为她而准备。

洗手间里，我贴着凉凉的墙壁，拼命地调整紊乱的呼吸。我的眼角有泪水，它很痛，从来只装一个人的眼眶突然多了一个人，是那么的拥挤。我使劲地想着那些条例、法则，可是越想越忘，越忘越着急，最后，我只记住了你。

你配不上他，她对着我笑得花枝招展。鲜红的唇彩、鲜红的蔻丹，绕花了我的眼睛，还有她发间的小雏菊。萧木，我一直以为朴实、干净地女子才配得上你，因为不会破坏温暖。我耸耸肩，我从来不是爱认输的人，我鄙夷地对她说，我比你干净。

鲜红的颜色一晃，她的巴掌扇在我的脸上，不疼，因为我为我想要的而奋斗。翻手，我还了回去。她错愕地睁大双眼不敢相信，她问我，为什么你不像萧木说你爱哭又善良。是啊！为什么不像呢？因为她不是萧木，我给不了她为所欲为的享受。

她捂着脸，委屈地跑了出去，经过我时我看到她发间新鲜的小雏菊，它仿佛在对我鄙夷。我幻想过无数次三个人碰面的样子，独独没想到会这样。

你轻声哄着她，小唯还小，别怪她，我明天带你去买你喜欢的XX。你又是赔罪，又是讨好，而她挑眉对着我讥笑。萧木，我不喜欢这样，虽然她是你的女朋友，我还是难过得哭了起来。

萧木我喜欢你，隔着人群我大声对着你的位置说。你愣住了，因为你从来不会想到我真的说出来，即使你曾经已经猜到。旁边的人开始瞎起哄，在一起，在一起，久久不停息。

她甩了你一巴掌，然后看了我一眼气冲冲地走掉。你依然愣在那里，我转身离开，有的事情只有自己才想得清楚，我只是在赌，赌我会任性地喜欢你。

萧木，谁才是你的小雏菊？

五、

你依然在卖玉米，我依然会帮你卖玉米。她来了又走，就像不曾出现过一般，所有的事情都一尘不变。但是你还是改变了，你看着我的眼睛不再那么清澈温暖，即使你极力掩盖，我还是一清二楚，因为我是用心在喜欢你。

我的心里是难过的，可是当你把小雏菊插在我的发间，对着我说出生日快乐的时候，我又是那么快乐。萧木，你知道吗？你是除了妈妈第一个记住我生日的人。我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那种满满的幸福它让我忘记呼吸，它是那么让人措手不及。

许个愿忘吧！你温柔地摸摸我的头。我要萧木每年都陪我过生日，每年都送我小雏菊，我大声说。你无奈地摇摇头，小唯，说出来就不灵了。我不信，心诚则灵，我就想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替我高兴，我跳起来搂住了你。淡淡的青草味，钻进我的鼻孔，原来我一直都记得，那晚，是你给了我唯一一个美梦。

看着我，你突然放低声音，小唯，这是最后一朵小雏菊，然后深深地看着我。我没当真，因为我不信，小雏菊随处可见，从来不会是最后一朵。

那晚，你陪我跑遍了我想去的地方，你说这是你这辈子最疯的一次。既然疯了，不如疯得彻底，我们跑去去照相馆，照了合照。当照片出来的时候，你摸着相片自言自语，要是小雏菊插在长长的头发里该多好。老板笑呵呵接过话，小雏菊跟长发才是绝配。

小雏菊跟长发才是绝配！长发、长发，我喃喃自语。我好像懂了什么，好像又不懂什么，好像想懂什么，萧木，原来我是怕懂什么。

回到家里，我把妈妈的房间翻得乱七八糟，我疯狂得寻找可以让头发长长的东西。看着狼藉不堪的房间，妈妈反常地安静，她安静地看着发疯似的我，她说唯唯，谁都不能强求时间。

谁都不能强求时间！谁都不能强求时间！原来谁都没办法让自己出现在合适的时间。

我终究还是强求了自己，当我接了满头假发出现在你面前时，我没有看到期望中的感动。你深深蹙眉，深深看着我，然后深深叹息，然后无可奈何。你说，小唯你还那么小，你还不懂得真正的喜欢。

可是萧木，不懂又有什么关系，我知道自己喜欢你，那就足够。萧木，喜欢你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六、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跟我告别，也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锁住我，在你将要离开的那天早上。我使劲地敲打那坚如磐石的门，然后歇斯底里，萧木，我不喜欢这种方式的别离，那种感觉像是背叛。即使我依然不是你的什么人，可是你是我很重要的人呀！萧木。

火车汽笛声长鸣，我在你的窗外气喘吁吁。我看到你微笑着向我挥手再见，你身边的女生，她的唇彩、蔻丹那么刺目，她的头发那么长，她头发里有我那么喜欢的小雏菊。

你用唇语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小唯，你要保重。然后搂着身边的女生对着我笑，说着我永远听不到的话，哐当哐当，离我而去。

血顺着手指而下，滴在我白色帆布鞋上，渲染出一朵朵小花，然后猩红一片。小雏菊在杂乱不堪的发间，违和到讽刺，使劲拔掉接上去的假发，它伴着小雏菊坠入地上，终究支离破碎。萧木，你伤害了喜欢你的我，她痛彻心扉。

十八岁的我，遇到二十八岁的你，你送给我美丽的小雏菊。可是时间不对，我的短发成不了小雏菊的绝配。萧木，你从来没有问我为什么出现在垃圾堆，因为垃圾堆是弃物的集结地，而某种意义上的我跟它们是同类。

你给了我一个梦，终究有终点。

然后我回家；然后我生病了；然后我懂了；然后我们搬家；然后我正常地生活，从未再哭泣。我上了我想上的大学，顺着顾女士的牵引，我成了别人眼里有用的人。我不再去我想去的地方，不再喜欢我想喜欢的人，那根刺，生生长成我身体的一部分，隐隐作痛。

公司尾牙晚会，我竟然遇到了萧纯悦，她依旧美丽，只是不再美得张扬。她看到我时，很明显地惊讶，然后笑得风华绝代。她说顾唯，上天可怜你才让你再次遇见我。

我还是很讨厌她，但是她却知道你的一切消息，而我内心没出息地想知道你现在如何，你们有没有在一起。还有，你是不是还记得有个叫顾唯的女孩子。

她对我讥笑，恭喜你顾唯，我没有跟萧木在一起。我没想到竟然输给了一个奶娃娃，还输得无力还击。但是，现在我要恭喜我自己，你将永远永远失去萧木，你输给了你自己。或许，你该好好认识萧木，或许我们两个都配不上他。转身，留给我一个傲然的背影。

这样的消息，我该开心的，而我却异常平静。我好像长大了，再也不会随心所欲的哭或者笑，或许开心都是小心谨慎。因为，五年的时间，足可以让很多事情改变。

或许你永远不会知道，那天，我求妈妈放我出去见你最后一面，代价是一辈子听她的话，永远不再随心所欲。十九岁生日，给你拨通的电话，萧纯悦的快乐摧毁了我对你最后的幻想，摧毁对我对爱情最后一点执着。

七、

我没想过遇到你，当你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满脑子眩晕，因为我没期盼重逢。

一身职业装的我，西装革履的你，开着我这辈都买不起的车，好像已经不再是当年送我小雏菊的温暖男子。我突然想到了萧纯悦的话，或许我真的不曾认识你。

你说小唯，一起坐坐啊，我们好久不见，笑得职业而完美。

咖啡屋，我们隔着咖啡沉默。那些曾经想问的为什么，此刻，在时间的沉淀下，突然说不出口，突然烟消云散。

你对着我笑，你说原来小唯长大了，变成了漂亮的姑娘。我只是笑笑，因为我懂那种客套。然后你直直看着我说，小唯，我很很感谢萧纯悦，感谢她打击我说我不能吃苦，拿分手逼我去卖玉米，让我有认识你的机会。你轻啜一口咖啡，说得云淡风轻，你不再腼腆，时间终是把你变成了另一个人。

你不停地说着，我安静地听。你说，你跟萧纯悦分手了，我很安静。你说，你有喜欢的人，我依旧安静。你说小唯，离开后我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你，跟萧纯悦分手也是因为你，我找了你五年，原来短发跟小雏菊才是绝配。我安静到石化，我原本想波澜不惊地跟你相遇，然后分离，可是从你嘴里说出小雏菊跟短发才是绝配的时候，我放肆地哭了起来。

萧木，你知道吗？曾经我是多么想你喜欢我；多么想你喜欢短发的我；多么想你拿喜欢萧纯悦的十分之一来喜欢我。那时的我是那么不想离开你，萧木，我曾拿铁锯去锯那扇大门，生生锯伤手掌心只为见你一面。那些血，在站台上滴满我的帆布鞋，它染红了我曾最爱的小雏菊。可是此刻，我只是心疼我自己，曾经那么任性地爱一个人。

我的头发终于长得很长，长成曾经你说过可以插满很多小雏菊的模样，可是我从未再插。萧木，那曾是你的专属，可是现在我要收回。因为，它不再是短发，它再也回不去。萧纯悦是对的，我从未输给她，我输给了我自己。

你伸出手想摸摸我的头，被我半路拦住，擦干眼泪，微笑起身。不会再见，萧木，你会遇到你的小雏菊。

快速跑离咖啡馆，靠在路灯旁边大口大口地呼吸，眼泪连绵不绝。突然一辆车停在我的面前，一个大男生探出头对着我腼腆地微笑。他有你的影子，可是他会让我一直快乐，因为，他爱我犹如我曾经那样爱你。打开门，快速坐上去，一朵小雏菊突然插在我的长发。我一惊，对上他微笑的眼睛，唯唯喜欢小雏菊。

扭过头，泪水再次决堤。车子缓缓启动，看到后视镜里我曾迷恋的你对着我挥手，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不见。萧木，谢谢你曾陪我在垃圾堆一整夜；谢谢你曾送我小雏菊；谢谢你在我最可怜的年纪给我唯一的温暖。那抹青草味是我的故乡，犹如此刻的你。

明天请送我红玫瑰，我觉得头发太长了，或许你可以帮我盘起来……。没等我说完，车突然停下，然后被一个结实的拥抱抱住。我听到阳光的他在我耳边哽咽，感谢你回来唯唯，下次我想在你的左边，而不是在橱窗外看着你。抬起手轻拍他的后背，原来，原来车窗外阳光明媚。

顺手拿下发间的小雏菊，轻轻丢出窗外。再见了，曾经凛冽的岁月；再见了，曾经青葱的自己；再见了，曾经深爱的你；再见，美丽的小雏菊。

后来，后来我很快乐，只是我的长发再也没有插过小雏菊。然后，再也没有遇见你。

2014年年底，当地新闻报纸刊登了一则新闻:萧氏总经理萧木大婚。报纸选取了一副婚礼照片，你笑得斯文温暖，新娘留着齐耳短发，发间插着一朵小雏菊。

那朵，我曾经很任性爱过的小雏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