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先锋有奖征文丨Devil

  原创声明：本文参加“守望先锋周年庆典有奖征文”，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守望先锋有奖征文丨Devil

  苏黎世的雨下得很突然。我看着窗外，大大小小的雨滴落在玻璃窗子上，大街上是四处跑着躲雨的人们。匆忙的脚步溅起了水花，像微弱的鼓点一般撞击在我的心上。

  侍者端上了咖啡，我冷淡地说句谢谢。 

  我端详着咖啡厅里的一切，这感觉无论何时都让我觉得糟糕极了。从化学气味浓重、颜色分明的实验室里出来，这充盈着香粉的欢愉气息，让我感觉到强烈的不适。

  咖啡厅里摆放着用白色绸带系好的粉色玫瑰，侍者的手套洁白干净，用金色的丝线纹着鹰的图案，餐厅中央小小的喷泉不声不响地运作着——一切都很宁静。

  客人们看书或者休息，整间屋子安静得只能听见雨溅落在玻璃窗子上的声音，而我像个异类一般，观察凝视着他们。我在这份宁静里却躁动不安——那份躁动来源于我内心的渴望。

  我在等一个人。

  “抱歉！雨下的太大，所以伞内外完全湿透了。可以给我多余的雨套吗？” 

  伴随着门上悬挂着的风铃声，一道温和干净的声音划破了屋子里的安静。三三两两的客人朝着门外看去，金色头发的女郎笑着收起了雨伞，侍者尊敬地为她擦拭雾气蒙蒙的眼镜。

  我不用看向门外也知道，我等的人到了。 

  我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向我走来，她的脸上带着仿佛我俩第一次见面时的那样的微笑。她一点儿也没变，即使是头发被雨打湿，白色的大褂也沾上了泥点的狼狈样子，脚步却还是优雅而缓慢。

  这是她给我推荐的咖啡厅，她看起来与这里真是搭调极了。我沉默地看着她脱下已经半湿的大衣，再小心地啜一口已经冷掉了的咖啡。 

  “研究院里的研究刚刚结束就来了 ，所以没有换衣服。”她轻轻地说着，嗓音喑哑，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疲惫。“你一点儿都没变。黑色还是那么适合你，奥德莱恩。” 

  我听见那句稍稍有些冷淡的“奥德莱恩”，心里异样的情绪几乎汹涌而出，此刻的我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我们握了握手，领导人带着她接见了我，她温暖和煦地笑着，我细细地感受着她温暖而干燥的手掌，和那个没有自我介绍的初次问候：“你好啊，莫伊拉。”

  我想就算她不做自我介绍，也没人会不认识她——这位医学界顶尖的治疗者、出色的科学家和坚定的和平主义使者。我早已记不清我们两人已多久没有联系……自从守望先锋解散之后。 

  “我知道你为什么找我。”还未等我说些什么，她径自开了口。 

  “如您所见，我一直在继续我的研究，就在苏黎世。但没有了守望先锋的扶持，研究经费和各类资源的来源都很成问题。”安吉拉随意地把胳膊搭在沙发的两边，脸上的那一点客气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不加修饰的冷淡：“曾经的医学界的传奇，现在竟然如此落魄。我想这个消息肯定早已经传遍了整个世界吧。” 

  她说的确实是事实。这次我来苏黎世，最直接的目的也是想带她离开。我看着她粗糙的手指，眼角的细纹，淡淡的黑眼圈，她疲惫的模样落在我的眼睛里，让我在大衣下捏紧了手指。

  “天使”怎么能沦落成这副模样？

  安吉拉是整个队伍里的骄傲，她年轻有为，坚定不移地守护着和平。为了帮助世界各地的人们，她一直在前线奋斗——她是世界公认的，当之无愧的女武神。 

  我一直在挖掘着人类的潜能。为了突破人类的极限，我无视一切阻力继续自己的研究。对于其他人来说，我似乎一直都活在阴影下，在一片无法呈现在世人面前的领域。我们分属不同的领域，安吉拉曾是我的信仰、我的光，我发现我在潜移默化地被她所影响着，直到“那件事情”发生了。 

  我呕心沥血发表的那篇论文，一时之间登上了各大报纸的头条，人们纷纷以“Devil”命名我，说我是那个搅乱了世界秩序的恶魔 。

  其实我从未尝过被背弃的感觉，直到此时此刻依然是这样，因为“Devil”从不会考虑他人，只为自己的感受而活。

  因此我离开了守望先锋，投身黑爪，即使我已经恶名缠身，仍觉得这一切仿佛都太过顺利，直到我悄悄调查，这才发现了其中的真相。 

  “为什么不告诉我，当初我会离开组织的事其实你早已经提前知道，是你私下联系了暗影守望的领导人，要求他们给我提供援助，为了能让我有经费和资源继续我的研究？”

  为什么不说……其实你背叛了组织？

  我冷淡地说着，看着她的反应。

  不出我所料，我的话刚落音，安吉拉便愣住了。她的手指上在咖啡杯的边缘上没有节奏地敲击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我看到她中指上的戒指，眉头拧了起来。 

  “你订婚了？” 

  “如果真的要结婚，那我也理应嫁给科学，他能给予我全部的爱，全部我想要的。” 

  安吉拉这才笑了，我竟觉得那带点细纹的带笑的眼睛有点俏皮。 

  “守望先锋的骄傲、年轻有为、‘天使’……可能所有的人都觉得，我们会成为守护这个世界的人，但现在世界局势变化多端，单凭正义使者的力量已无法控制。” 

  “理由吗……这个世界，不仅需要我，也需要你。”安吉拉抬起头看看着我，用她那双蓝色的、像水一样的眼睛凝视着我。

  “当年的那场爆炸，是你的技术救了莫里森，对吗？很多事情，我做不到，但是你可以。别误会……我只是在同恶魔交易，为了世界上千千万万饱受战争苦难的无辜的人们，我曾向上帝祈祷，你的研究或许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或许我给予你帮助是事实，但你是恶魔，奥德莱恩。这也是事实……” 

  “但是没有你曾经出手相助，也就没有现在的我。不管未来怎样，世界会如何，如果我真的能做出成就，那么理应由你为我佩戴荣耀的勋章；即使我的研究成了罪恶的禁忌，这份‘罪恶’也有你一份……安吉拉，尽管你极力撇清，但你早已成了恶魔的帮凶……在潜移默化之中。” 

  “罪恶的禁忌，吗……”  我看着面前的女人喃喃自语，带着运筹帷幄的微笑。我不知道有多久未曾看到她这副神情了。她身后装饰华丽的铜镜里映照出我的脸，我看见我扭曲焦躁的脸，仿佛真像她说的那样，是恶魔的表情。 

  “跟我走吧！”我听出我声音里的渴切。其实我说不上来到底只是看她落魄至此想帮助她，还是作为恶魔想把这份高傲的神圣据为己有。

  “我在爱尔兰有自己的实验基地，如果你跟我离开，待遇将会比现在好上百倍，你根本不用这么辛苦！” 

  “我知道。”安吉拉的语气里充斥着淡淡的漠然。 

  “但即使被淋上污渍，‘天使’也要有足够的时间擦干净她被弄脏的羽毛。如果只能在棉花般的柔软天堂里行走，又怎么能成为真正的‘Angel’呢？”

  “我们注定没办法在同一片阳光下共事，但……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雨停了，金发女郎轻巧地走到门边，再一次和侍者道谢。

  伞滑落到地上，那名年轻的侍者忙赤红着脸低头捡拾，在这当口儿，那女人回头凝望着还坐在座位上的我，露出一个彬彬有礼而又魅惑的笑容，手指在唇上轻点着，温柔甜腻就像七月的桃子酒。 

  我一直以为，善就是善，恶就是恶。既然已被正义所抨击，为何不干脆恶得纯粹？但是……遇到了能把正义与邪恶双双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她，我这才惊觉……或许这名为“Angel”的女人，才是真正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