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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贫困的战斗——上

对贫困的战斗——上

作者: 末班地铁_JS | 来源:发表于2019-05-17 22:04 被阅读0次

    大家好,我是说故事的游骑将,生活是假的,故事是真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喜欢,期待你的关注,不喜欢也别喷,谢谢。

    也不知时间是一五年还是一六年,大概时间忘了,当时县里招考公务员到乡下去驻扎响应国家的脱贫攻坚,闲置在家的张虎就报了名。要说他也是个人才,之前每次考试都是报了名才看书,偏偏自己不是个读书的料,每次都记不了多少,考完后又给忘天边去,所以每次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这次不一样,他做了充足的准备,为啥?他姑姑是政府里的主任,透露消息给他说这次招考的人数比较多,要是这次都没好好把握住,他就真只能考一次失败一次。俗话说男人可以穷,但不可以被看不起。这次他咬着牙看书,经常熬夜,朋友找他玩耍都统统拒绝,整天就把自己关小黑屋里背书刷题。

    考试那天他扛着双又大又黑的眼圈就去考试了,监考员好好看看身份证三次才放他进去,实在是太不像本人。考完试回家,他鼾声不止,一连睡了两天两夜,实在是累坏了。好在付出有回报,他笔试得了岗位的第二名,面试时凭着自己当过兵的不卑不亢回答,完美通过考核,最终他当上了乡下的小公务员,也就是我们说的有了铁饭碗。

    一到乡里他就后悔,甚至不想要这份工作。一起到乡下的有四个人,住在狭窄的小屋子里,老旧的上下铺,挑浑浊的井水喝,吃没有味道的食物,和城里的日子简直没有比法。而且工资才三千出头,和县里差不了多少。父母来看后叫他好好稳住就走了,回到家里,老两口就打电话向他姑姑诉苦,说是下面生活苦,问她能不能想办法把孩子调上来。

    老两口早年间也是在政府里工作的,还是有不少熟人,能有点关系的。几番交涉,上面经不住磨,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答应了把张龙调上来,不过得让他在下面磨两年,这是绝对不能改的。不幸中的万幸,张虎接受了这个结果,只好安心在乡里。

    就以前而言,张虎是整个家里的宝贝,当然是享受着优渥的生活,但是现在他得自己找自己的生活,吃自己的苦了。清晨六点便起床,早早地到水缸边舀水洗脸,水澄了一夜已经是干净起来的,待会大家都舀水,就浑浊了。早餐是昨天晚上买回来的两个硬馒头,吃粉,加肉?不可能,也不存在。今天他们要到乡里最远的一家去家访,记录情况。

    走了两个多小时的山路,淌过三条小河,在一座山的半山腰,他和同事终于走到今天的目的地。屋子很破旧,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坐在门前编织着竹箩,家里没有人。两人的到来没有让老妇人调动眼神,她依旧是弯着腰编着自己的竹箩。张虎的同事周樵拿着笔和纸就上去同老人说话,他问老人家里有哪些人,有几块地,有没有再上学的孩子……

    问题很多,但是老人一个也没答,还是一如既往地编织着竹箩,好像竹箩比什么都重要似的。两人问不出什么,可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两人就围着屋子看了看周围,有一个简陋的茅房,几块布围着,茅房旁是一个挖土围成的坑。房前屋后能种食物的地方都种上食物,往远处望去风景很美很自然,但是在这里生活的人很恓惶。就像陶渊明只写了归隐的自然和谐,却不曾提起归隐的苦劳增多,生活没有着落。

    两人逛了一周回去,老人这时候已经不编竹箩了,而是在屋子里捣鼓着什么,黑烟从屋子里熏出来。张虎赶紧冲进去,不是意料中的事情,只见老妇人在烧着柴火,一口大黑锅盖在灶台上,锅里是水,清澈见底的水,没有材料,没有油水。老妇人反身看了他们一眼,放下了手中的活,走了出来,张虎也走了出来。

    原来老妇人不是不想搭理两人,只是她失望得太多次,已经不相信别人。国家扶贫,拨款下来帮扶,大家是很乐意的,每一次的拨款就记录一次情况,说是统计一下,看看哪些人是最需要帮助的,先从最困难的人开始帮助起来。可是每次的拨款没有落到贫穷户手里,而是落到乡里那几家最富有的人手里。那些人也许比起城里的大户也算穷人,但是在这穷乡僻里,吃得饱,穿得暖,有几块土,供得起孩子上学那就是富人了。这些个富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不是和拨款的一把手是亲戚,就是和二把手能称兄道弟,裙带关系已经深深熔铸在这个封闭的小地方里。

    老妇人想着他俩也难得跑,就说起了自己的情况,儿子和媳妇在外打工,已经两年没回来过了,儿子的电话她也忘了,也不知道出门在外是生是死,家里还有个小孙子今年七岁,现在正在外面采菜。老人的话平静无波,好似把一切困苦看成应该的,好像对一切的困难都没有感觉,就像个麻木的傀儡,就是这样的平静却刺痛了张虎的神经。

    那是一种良心上的谴责,对于自己的享福不自知,与对老妇人受难的不自觉的对比。周樵同老妇人谈着话,张虎得到允许后进屋子拍几张照。两块床板一搭,薄薄的棉絮一铺就是床,墙角堆积的是山里砍来捡来的干柴,厨房里有两口锅,一口正放在火上冒着水,一口锅底是破碎的,借着锅延的弧度盛着点说不出名字的汤……

    刚走出房门,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孩子背着个箩筐走来,筐里装着些野菜。老妇人也停止了说话,伸手帮孩子接下箩筐。孩子开心地说着今天在崖边找到一处菜地,只用走半个早上就到,他奶奶摸了摸他的头没说话,随后就拿起菜往厨房走去。两个大老爷们看着,眼圈都微微红起来。两人中午的午餐没有肉,没有饭,只有几片野菜还得省着吃。

    临走时老妇人还是转头来问张虎两人,这次能帮到他们不,她说自己时日已经不多了,就是狗儿还要好好生活下去。话刚说完,老妇人又转头回去,说是不麻烦两人了,她能想办法。张虎两人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他还在回忆刚刚老妇人最后一句话,她能想办法,想什么办法,把孩子卖掉?也许把孩子卖掉都比这种日子过得好得多吧。

    下山的路依旧是崎岖不平,他心里全然没了来时的抱怨,有的只是压在道德上的负担。山依旧是那个山,水也依旧就是那个水,景色依旧是那样的优美,只是这样的美景里,容不下生存,容不下香火的延续,他在心底告诉自己,尽自己所能,让这里的人真正摆脱贫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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