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睡午觉的时候做了个梦。
梦里时光倒流,我回到了高中学生时期,那热浪扑面青春的感觉,像极了刚开学那时,烦人又令人怀念的炎夏。
我和几个同学在晚修里逃课——就为了看几眼正在军训的学弟学妹。说不清是关心,还是炫耀自己不用军训,又或者仅仅只是想逃课。
反正就是逃了。这要是真的在几年前,被我爸妈知道的话,估计他们在骂我的同时还得被我气死。
和大多数逃课的情况一样,没有因为逃课而感到心情沉重和忐忑,反而是看到学弟学妹们在晚上军训而感动开心——当然,还是说不清是因为什么。借着这股“开心”劲,我走向主席台存放麦克风的地方,打开盖子拿起麦克风,整个过程熟练得像个惯犯小偷。
然后唱起了《体面》。
虽然很不害臊,但也确实在唱到“分手应该体面,谁都不用说抱歉”的时候,迎来了全体大合唱。
二。
在我的记忆里,晚修逃课这种事情我大概在初中做过,但高中好像并没有。
更别说明目张胆地在新生军训场地上闲逛,然后还不害臊地拿着麦克风开起“个人巡演”了。要是真发生在当时,我估计得天天去级长的茶楼喝茶。
梦里的种种行为,在那个时期几乎不会在我身上发生。
因为在人人为高考努力冲刺,恨不得全部时间一头闷在教室刷试题的时候,那些行为都会被标榜为“不成熟”和“坏学生”。
梦醒后,我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奇怪的梦。
我的学生时代便是如此——被贴满了“好学生”的标签。至少,老师和父母是这么认为的吧。
至少在高中时期是这样的。
大概是因为,受“要变成熟”压抑太久,自己想要不成熟一回吧。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现在我们所谓的成熟,其实是很早以前就养成的习惯了,无论是自愿,还是在某一阶段被迫自愿。
三。
我有一个舅妈,因为种种原因她对我外婆很不友好,甚至带有一种厌恶。
前几天和我妈说起我舅妈,我说她那样子对外婆,我不想搭理她了。
“过年的时候我就没跟她打招呼。”
“你怎么能这样呢,她对外婆不好是一码事,你要有最基本的礼貌。”
“我干嘛要假惺惺地去跟她问好。”
“哎,两码事,你不能这样的。”
我说,一码事。
我妈说,你这样显得太不成熟了。
随后我便没有回嘴,心想,不成熟就不成熟吧。
四。
过后我回房间待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成熟”这一词汇,其实只有一个笼统的概念,要是准确地形容出来的话,大概是行不通的。
成熟有的人解释为是冷漠,有的人说是世故或是接受这个世界本来的样子等等。
关于成熟,似乎每一个不同的群体都有着一个不同的答案,而这些答案却又像是群体里每个人在成长过程中的一些共性。
所以在我看来,其实压根也就没什么所谓真正的成熟。
成熟相较于形容词而言,其实它更像是一个动词。因为成熟从来都不是一个状态,而是一个人渐渐蜕变的过程。
你可以把它想象成这样一个场景:
有一个木桶,你被要求不断地往里面注水直到注满,但同时木桶旁边会有人在不断修整木桶,提高木桶的容量。
成熟便类似如此。
往木桶里注水的过程就是我们每个人成熟的过程。但是你发现了吗,就像木桶在不断提升容量,成熟,它没有一个阈值。
即使你在某个阶段已经变得足够成熟了,等你到达人生的下一阶段的时候,又会有新的标准来衡量你是否成熟。
所以,这也决定了我们永远也没法变得他人口中的『好成熟』。
我们只能变得相对成熟。
五。
其实我们都老大不小了,身为95后的我都已经21岁了。
要是我们在接受生活压力的同时,还要被别人要求去变得更加成熟,那该多累啊。
如果你在上一人生阶段已经足够成熟了,那不妨停下来缓一缓吧。试试先不成熟那么一会吧,就一会。也许你会感受到身为不成熟的你的另一面,即使会被人在背后指点,也请你在这一段不成熟的时间里,好好享受,活出另外一个自己。
然后,再继续往你的木桶里注水。
最后我想引用一下尼采说过的一段话。
『许多人所谓的成熟,不过是被习俗磨去了棱角,变得世故而实际了。那不是成熟,而是精神的早衰和个性的夭亡。真正的成熟,应当是独特的个性的形成,真实自我的发现,精神上的结果和丰收。』
希望我们各自在长大成熟的同时,别丢掉了属于自己最珍贵的那一部分。毕竟这就跟钱一样,要是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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