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种角度来看，放纵就是最好的限制
一
少年慵懒地从床上爬起，他睡眼惺忪，长发蓬松的仿佛是一团缠起来的毛线。来到浴室的镜子前，他碧蓝色的眼睛半睁着，但毫无精神，仿佛死尸。
打理好一切私人事务之后他在发际线下系上了一条黑色的短帆布带，穿上了学校发的褐色校服，系上红色的领带，拿上手提包，戴着一副长方形无框眼镜跨出了家门。
“鹤奕东，准备出发了吗？”少年耳朵上挂着一个小型TCO加密无线电，里面传来一个活力四射、甜美的女声。
“不要用那种语气和我说话，”鹤奕东极其不耐烦地说道，他出了门正往左转，“TCO居然会把任务交给我这种感性的人，真是少见。”
“是啊，不过你的推理 能力很强，”女声接着道，“不过……你写推理小说的能力，更强。”
“真是不胜惶恐，难得慕侦探你会夸我，我有点禁受不住呢。”鹤奕东笑了笑，说道。
“你少在那里自恋，记住了，这次一见到目标就杀掉！不要留情，你知道的，联合国已经耐不住了，TCO和LTO更是坐立不安，”对方的语气突变，成了很焦急的样子，“重申任务目标，混入上海海上高级教育第一学校，找出并且杀掉‘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知道了，真是啰嗦！”少年说道。他一直走到最近的轨道列车站停下，看了看站牌和行驶路线，又继续说道：“你还在听吧？”
“嗯，还在，”对方说，“你想干嘛？”
“告诉医院不要拔管，到时候的费用……”少年犹豫了下，他十七岁的脸庞显得极其难看。
“TCO承包此事了，只要你最后任务不失败；如果失败了，你不仅拿不到应有的酬劳，管子，也会被拔掉的……”对方咽了咽口水，道。
“我知道了。”鹤奕东说道。
“那……再见，我等着你回来。”
谈话结束了，远处，一辆大巴车飞奔而来，它甩掉了车顶盖上的樱花花瓣，伴随着一声气缸排出气体的声音，停在了鹤奕东面前。
鹤奕东上了车，车上的人稀稀落落，他找了个座位坐下，独自翘着二郎腿默读着手里的报纸。他明白。过不了多久，人就会满的，吃多了消化不掉是会生病的……
过了大桥，往窗外看去可以欣赏到碧蓝的海面上海浪波光粼粼的美丽海景。但他知道，真正的美丽是不存在的，除了她……其他人眼里看来的美丽，一定会随着岁月的冲淡而烟消云散、石沉大海，犹如艳丽的玫瑰花，活久了不是也会因凋零而死去吗？但只有她不会。
鹤奕东看见，一个穿着水手服和百褶裙以及小皮靴的少女在和他相隔一个过道的地方坐了下来，她的身材很好，皮肤白皙，眼睛是不常见的紫红色且锐利，尖下巴，五官非常精致，简直是捏脸捏出来的美女。
“B……吗？”鹤奕东嘀咕道，他的左眼像是数码相机的聚焦镜头一样转了转，“要不起。”尽管衣服上没有表明，但是鹤奕东认得出来，那是上海海上高级教育第一学校的女生普通校服。
太阳渐渐从碧蓝色的海面走出，白云和蓝天也越来越有生气。
车子停在站上，鹤奕东抬起左手看了看腕上的皮带灰色石英表，“看来还有半个小时开门啊，现在到达的话也许还要等上三十分钟呢。”他继续拿起报纸看报。
一个蒙着面的精壮中年人拿着刀蒙着面冲了上来，司机吓得手从方向盘上迅速弹开。对方却喊道：“我给在座各位两个选择，一、拿钱换命；二、拿命换钱！选择吧！”
人群纷纷掏钱，一个个颤巍巍地递到强盗面前。鹤奕东旁边的那位少女咬着牙，恶狠狠地把钱塞在对方手里。
但强盗很快就注意到鹤奕东自顾自地看着报纸，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脸上的肌肉不知为何痉挛起来，也渗出了冷汗，只是举着刀对准着鹤奕东。
少女瞪了鹤奕东一眼，她铃牙紧咬。
“喂喂！把钱拿出来啊！！”强盗喊道，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个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看报的少年。
“再不拿出来我杀了他们所有人！”强盗喊道，他心虚地看了看窗外。鹤奕东注意到了这一点。
“你倒是快点拿出来啊！”人群中有人喊道。
“对啊！你那点破钱值什么啊！”
“有比我们的命重要吗？”
鹤奕东放下了报纸，坦然站起身，走到强盗面前，冷冷地说道：“那，你就先杀了我吧。”说着，他张开了双臂。
“你……你什么意思？”强盗的表情显得极其难看，像是五官挤在了一起，他面部肌肉的痉挛程度更加剧烈了。他握着刀的手也颤抖着。
“杀了我，会连累你的妻儿的。”鹤奕东冷冷地说道，“如果杀了全车人，你会坐牢吧？那你生病的家人怎么办呢？”
“你……为，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
“我看到了，你一直不时地看向窗外而坚持要我的钱，你很怕警察又这么做说明你急需这笔钱，我起码可以推断出你家人生了病或者是你欠了债，必须今天还清，否则会连累你的家人或者是重要的人吧？”鹤奕东说道，“杀了我吧，连同需要守护的人也一起杀掉。”
“下次，我不会手下留情的！”强盗立马跑开了。
“没有下次了呦。”鹤奕东冷冷地说道，车后面立马传来了强盗抗捕的声音。
“你这是什么意思？”少女拉了拉鹤奕东的胳膊。
“放他一马，”鹤奕东回答道，“你应该是上海海上高级教育第一学校的学生吧？”
“是又怎样？”少女强横地答道，此时司机已经发动车子车，“你刚才看了我一眼，什么意思？”
“很常见的被周围的东西吸引，不是吗？”
少女扭过头回到位置上，“哼！”
鹤奕东来到校门口，上海海上高级教育第一学校是一座有整个海岛大的学校，学生从入学开始，直到高中三年级毕业，都是一直呆在学校的，断绝了一切与外面的联系，就是连传统节日，也不让其回家。这座海岛上有一切生活所需的设施，可以说是一个海岛版的城市。
鹤奕东来到课室，这里嘈杂不堪，除了桌椅之类的摆放着的物品非常整齐，其他的简直是凌乱不堪，谈论的声音几乎可以把这里的顶掀翻天。
鹤奕东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但他的选择是角落的隔离区，毕竟来这里不是为了学习的，而是为了……杀人的？
但是，鹤奕东注意到，自己的前桌不就是车上的那位少女吗？！
显然对方已经注意到了鹤奕东，她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一副不耐烦的神情。
“年轻就是好啊，居然可以这么高傲。”鹤奕东小声嘀咕道，他朝她的背影来了个白眼，“不过呢，我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老师已经到场，令鹤奕东对这所学校的规章制度更加有所怀疑的是——这位女老师的打扮，很普通的打扮，职场女士不过身材的妩媚，让她的衣服看上去有点显小，就连胸前最顶端的口子都没法扣上。
“这还是学校吗？”鹤奕东心里苦笑道。
“好的，今年我们班有转做学生，这里就不多作介绍，但我有必要说一遍我们同年级之间的关系，”老师双手交叉抱臂，冷冷地说道，“我们的年级，分为A、B、C、D、E五个班级，从A开始按综合能力排序，所以说，我们班是综合能力最差的一个班级，如果没有达到D班及以上的等级，我们就无法毕业，甚至会被退学。好了，再说说生活上的一些事情，我们这里以综合能力为标准为每个人派发应得的积分点，而积分点可以买到这所学校内所有的东西。”
“没劲。”鹤奕东心里暗想道。
“经过校方商量，我们每个月会打十五万积分到你们的账上，这个月的今天晚上十二点会到账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台下学生们的欢呼打断了。现场瞬间闹成一锅粥。“我看你们能闹到什么时候。”老师心里暗想。
鹤奕东十指紧扣放在嘴前，他的眼镜棱角的反光无意间在老师脸上闪过，他的眼睛早就已经被强烈的阳光所遮蔽。
“看来，这个学期不会太无聊。”老师心里暗想，留下闹腾的学生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鹤奕东看着老师离开的背影，不觉有点哀伤，是那个身影太孤独了吗？
“你们听老师说没，我们班里有转学生啊。”
“可是我什么也没发现啊。”
“我也是，不会是他迟到了吧？”
“看来计划很成功，我的存在感够薄弱。”鹤奕东暗想道，他的嘴角流露出一抹令人发毛的笑。
“人？棋子。”鹤奕东小生嘀咕道。这话正巧被前桌田知音听见了，她毫不犹豫地站起身，道：“他在这里，不用找了。”说着，指了指鹤奕东。
“哦！原来在这里，真是抱歉。”一个黄发的男生走上前来，他的高颜值让鹤奕东目不转睛，“我叫平城杰，请多多指教。”
“在下鹤奕东，以后还请各位多多指教。”鹤奕东毕恭毕敬地对众人鞠了一躬，然后，他在其他人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给了田知音一个白眼。
“你会爱上这里的，从今天晚上十二点开始。”平城杰笑道。鹤奕东点点头，暗想道：“唉，愚昧至极！”
看着平城杰离开，田知音转身对鹤奕东说道：“你的计划是什么？”
“我的计划就是计划，”鹤奕东冷冷地说道，“不过我劝你不要来探索这个计划。”
“你什么意思？”对方地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
“这只是给你的忠告，我答应你，我会给你一个‘美好的’上学期的。”鹤奕东露出了一个阴森碜人的笑。
“我不会抱有任何期待等待的。”对方冷冷地说道。她转身坐在座位上，接着写作业。
“这么努力，是想要晋升到A班吗？”鹤奕东俯身看向她的作业。
“不，我的目标是S，不是A。”田知音说道。
“祝你好运，”鹤奕东坐了下来，“反正，我只想要在这里混日子混到目的达成就好了。”
“你真是愚蠢。”
“随你怎么说吧，”鹤奕东对她的话不屑一顾，“你太高傲了。你不知道什么是强者。”
“那你到和我说说，何为强者？！”对方显然动了怒，她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转过身来。
“强者是运筹帷幄的，你看不穿他的行动，而他却可以得心应手地利用身边的每一个人最终达成一个终极目标，这才是真正的强者。”鹤奕东说道，他的嘴角勾出了一抹笑。
“哼，你说的强者不过是会下棋的人罢了。”田知音说道。
“会下棋的人，大部分是想要吃了对方的指挥官；小部分人是连同对方一起控制，他们的目的不是吃了对方的指挥官，而是在保证自己不伤一兵一马的情况下达成自己的目的。”
“你把强者夸大了。”
“不，是真的存在这种人。”
“谁？你吗？”
“当然不是我，不过那个人迟早会出现的。”鹤奕东自信地笑道，接着，他又说，“他的出现绝对会给你们带来痛苦。”
【二零一九年三月二十一日星期四下午三点二十五分】
鹤奕东沉浸在班级里慵懒的气氛之中，尽管任数学课的男老师讲得很卖力，但依旧只有几个学生在听课，其他人，吃零食的吃零食，嬉戏打闹的嬉戏打闹，简直不成规矩。
这堂课对于鹤奕东来说非常漫长，简直是沧海桑田，所以，他总是一副半睁着眼的样子，好像刚睡醒一样。
终于，课堂的丧钟暂时敲响，学生们的欢呼雀跃盖过了老师收拾书籍的声音，鹤奕东目送着老师离开，看见了他嘴角那一抹悲哀的笑。
“真是活跃啊。”鹤奕东说道。
“是啊，不过这活跃不会持续太久的，”田知音轻笑道，“这些家伙忘了这一次的阶段考试。”
“那有什么关系吗？”鹤奕东问道。
“个人积分是个人综合能力的体现，而成绩这一方面占了绝大部分，而个人积分也会影响到班级总积分从而影响到班级在年纪的排位，”田知音说道，“如果班级总积分没有达到预定要求，全班人是会被退学的。”
“那么严重？”鹤奕东问道。
“我想，你并没有见过真正的地狱。”田知音说道。
“你没必要那么紧张吧？顺其自然就好了。”鹤奕东说道。
“班级总积分会影响到个人进阶。”田知音低下头去，冷冷地说道，“我本应该到S班，就是因为这群笨蛋，三番两次拖我后腿。”
“话也不要说得那么难听，”鹤奕东微微笑道，“毕竟，每个人都需要朋友。”
“你想要朋友就和他们混在一起吧，”田知音毫不领情，“你迟早会后悔的。”
鹤奕东饶有兴趣地走到田知音前面的座位上坐下，看着她微微抬起的脸和抱在胸前的手臂，问道：“如果你听我的话，多交几个朋友，我保证你上S班；反之，你会在绝望中后悔的。”
“哼，和他们交朋友，我连C班都上不了。”田知音倔强地扭过头。
“我会让你有朋友的，放心。”鹤奕东坏笑地把脸凑到田知音微微泛红的面前，“好好等着。”说完，他回到座位上，继续看书。
【二零一九年三月二十一日下午五点二十三分】
鹤奕东走在超市里一排排柜台前，挑选着平日里用的洗漱用品，昏黄的灯光充斥在超市内，显得非常温馨。他在靠近墙壁的柜台前向左转却遇到了班里的同学。
她是一位留着粉红色双马尾、戴着红色边框眼睛的女生，身材娇小但身材却很性感。
“你不是鹤奕东同学吗？真巧。”对方开口道，但是语气显得很羞怯懦弱。
“你是？”鹤奕东一脸疑惑。
“我是同班的夏雨樱，请多多指教。”对方回答道。
“这样啊，那你和田知音同学从高一开始就是同学吗？”鹤奕东问道。
夏雨樱双手提着篮子放在身前，道：“是的，不过知音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
“是吗？她为什么那么想到S班啊？”鹤奕东问道。
“S班实际上是不存在的，其实就是学生会，”对方微微笑道，“那是因为她生来就很要强，因此也得罪了很多人，她本来是学生会的人，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调到了F班。她很努力，一直想要冲上去，可是每次都是我们拖了后腿。”
“我也听她说过，”鹤奕东笑道，“谢谢你，你很善良，我看其他人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吧？失败了只会怨天尤人，不过，她才是那个可以怨天尤人的人。”
“不，没什么，”对方娇羞地微微低下了头，“大家心里都知道对不起她，可是没法说出口。”
“嗯，我明白了。”鹤奕东说道，“不打扰你了，谢谢。”
夏雨樱稍微抬起头看了看他的篮子，道：“鹤同学你一直都在拿免费的东西啊。”
鹤奕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我刚来这里还是节约一点比较好吧，虽然这些东西质量不好，但货源是源源不断的。而且我这人也有点庸俗，喜欢占便宜，让你见笑了。”
“没，没那回事，”夏雨樱说道，“鹤奕东同学很优秀呢，听说你的入学考试每一门都很优秀呢，真羡慕。”
“夏同学，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关于鹰的一个故事。”鹤奕东问道。
“你说吧。”
“鹰年老的时候，喙和爪会变钝，羽毛会变重，几乎无法捕食，它们只有拔掉厚重的羽毛，磨尖喙和爪，历时三个月经历的磨难，才能搏击长空，如果不努力，再多的羡慕也是没用的。”
夏雨樱低下头，迟迟没有说话。
鹤奕东心里不知如何是好，连忙道歉：“我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对不起。”
“帅……”夏雨樱虽然低着头，却还在嘀咕。
“没，没有。鹤同学的话很有价值，受教了。”夏雨樱笑道。
“是我说得太过分了。”鹤奕东不好意思地说道。
鹤奕东和夏雨樱走出超市华丽的大门，夏雨樱却被一队人撞了一下失去平衡倒在地上，鹤奕东看到这队咄咄逼人的家伙跟着一个身材高挑女生，但鹤奕东发现那个女生拄着拐杖，行动极其不便。
鹤奕东把夏雨樱从地上扶起来，“你没事吧。”
夏雨樱并没有回答鹤奕东，只是躲到他身后，胆怯地看着外面。因为那个女生停在了鹤奕东面前。
“呦，这不是新转来的学生吗？”女生气势汹汹，丝毫不客气，“你大概，还不懂规矩吧？我是二年A组的白易，告诉你，每年你们一年级每人都必须交一万积分给我，你是新转来的，先交了吧。”
鹤奕东没有理会这个咄咄逼人的大小姐，只是叫夏雨樱退后。
“如果我说‘不’呢？”鹤奕东问道。
一个大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鹤奕东的衣领，鹤奕东的左眼灵活地转了转，记录下了画面。夏雨樱捂着嘴，不敢出声，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
“惩罚就是被打得鼻青脸肿。”女生冷冷地说道，“我这里有十五个人哦。”
“我不想闹事，”鹤奕东说道，“你们就不怕被退学吗？”
“我们是学生会的人，当然不会咯。”对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就不要怪我了。”鹤奕东的左眼闪了一下，视觉神经和反应速度完全交由电子眼工作，他如同毒蛇一般动作干净利落地爬到那个大汉身上，借助自身的发力和角动能将对方摔在地上，呻吟着倒地不起。
“怎么可能？！”女生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退。
“喂，你可得把校方支住啊！”鹤奕东暗想道。
“如果我再用力一点，你的小臂可是会断成两块的哦。”鹤奕东说道，“我说了，我不想闹事！”
他径直走到那个女生面前，直接把对方抓在半空中，低声道：“我不屑打女人，但是，如果再收所谓的‘保护费’我肯定会打断你的手。”接着他不屑地把人丢在一旁。
“你，你会被开除的！”女生说道。
“相信我，不会的。”话虽这么说，但鹤奕东还是有些心虚，他怕自己的身份被“对方”怀疑。
她拿上拐杖，径直离开。
“对不起，吓到你了。”鹤奕东的电子眼彻底关闭，他转身对夏雨樱说道。
“没关系，谢谢你。”夏雨樱说道，“你学过格斗术吗？”
“柔道和以色列格斗术，去日本的伊贺城学习过忍术。”他有点后悔自己不该那么冲动，这样一来，自己不就人尽皆知了吗？这次的事情使他感到有点棘手，不过只要风头一过去，自己在和学生们打成一片，做一个普通人，这样就基本上不会被发现。他自己也清楚，这盘棋，要开始下了。
二
【二零一九年四月二十一日早上九点十五分】
“你们这次的成绩简直惨不忍睹，还想要上A班？！”班主任怒不可竭地拍了拍桌子，“第二名田知音和第三名罗言，总分相差七十六分，第一名鹤奕东和第二名田知音总分相差十二分，都给我想想这差距。”
学生们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一个男生不耐烦地说道：“达到预定目标不就行了吗？”
“就是，就是。”台下也跟着应和起来。
“老师，这个月的十五万积分怎么还没打过来啊？”那个男生问道。
“你们的积分清零。”老师冷冷地说道。
“凭什么我们的积分清零啊？！”一个红头发男生站了起来，喊道。
“凭什么？”让第一名和你们说说。班主任指了指鹤奕东，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聚集过来。
鹤奕东心不在焉地站了起来，道：“很简单，这所学校是个养猪场，先把猪喂肥了，再宰掉。要死的猪，还要喂食吗？”
“喂！你这家伙什么意思？！”红发男生抓住了鹤奕东的衣领。
“汪北演，你干什么？放开！”平城杰大吼道。看着平城杰的大吼和汪北演不服气地松开鹤奕东，班里的一些女生低下了头，男生们的表情更是苦不堪言。
“学校的铁规矩是不会变的，如果你们不知道这一点，那么在这里将会很难生存，我的积分点数分给各位，啃馒头啃惯了，不需要那么多。”鹤奕东冷冷地说道，他半睁着眼，环视四周。
“谁需要你可怜！”汪北演仍然不服气，提起拳头朝鹤奕东脸上打去，却被鹤奕东只手接下。
有些心肠软的女生们默默地流下了泪水，平城杰站起来劝架，但是汪北演的力道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你很不错，以弱者的方式报复强者。”鹤奕东说道，他五指紧紧扣住汪北演，脸上神情自如。他瞥了眼班主任的不作为，叹了口气，“老师，你说这是一个社会对吧？”
“对。”
“那么社会上杀人的人已经被排除在社会外对吧？”
“对。”
“那只要不做伤害他人生命的事情，或者重伤他人，就不会被排除在这个社会外，对吧？”
“对。”
“那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鹤奕东叹了口气，他抓住汪北演拳头的手仍然一动不动地悬停在半空中，一只手则托着汪北演的腋下利用杠杆原理将他放倒在地，“社会上有些人你惹不起，因为他哪方面都比你优秀，使用拳头解决问题的人，是最没用的。”
鹤奕东站起身回到位置上，道：“忘了今天我说的一切和做的一切，你们可以视我为魔鬼，因为你们没见过真正的地狱。”
田知音锐利的眼神聚焦在鹤奕东身上，但，她看到的只有一片虚无。
汪北演从地上爬起来仍然不屈不饶地想要揍鹤奕东一顿。
“汪北演，如果你在无理取闹，我就当场强制退学！”班主任拍拍桌子，道。
他回到位置上，涨红了脸。
“我说过，我们班是瑕疵品，”老师说道，“你们的无能没法用金钱来掩盖，那真是愚蠢。”
“你们还有一场期中考，如果没有全部及格的话，除了前三名的同学，其他人一律强制退学！”班主任喊道。
“鹤奕东，我看好你。”老师说道，那句话里没有丝毫期待，充斥着敌意，它久久萦绕在所有人心头没法褪去，除了鹤奕东，他对着老师的背影冷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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