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成冰的季节,三春要洗一大家人的衣服,冬天的衣服又厚又难洗,水太冷,得用现压上来的水,从地底下刚压上来的水要比水缸里储存的水暖和多了。即使这样,她的手还是肿的如馒头一般,生了很多冻疮,夜里痒的睡不着,不知不觉抓挠,好不容易结痂了又破掉,溃烂处反反复复,苦不堪言。
洗晾完衣服后,再忙着做饭,准备好一大家人的饭后,她先喂了女儿,待女儿吃完,自己准备吃时,发现碟子已经空空如也。
她如同一只勤勤恳恳的老黄牛,每天忙个不停,最早起来最晚睡,一天下来累的骨头都要断了,也难得再有空回娘家看看。
在这个家里,无止境的家务只是体力活,可是生了女儿的日子太难过,弟媳妇经常唆使婆婆找三春的茬。婆婆宠孙子时,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天天“小祖宗,别摔着……”挂在嘴边,而转过头来对着孙女时,脸色如同六月的天,说变就变,这样的的日子仿佛没有个尽头。
小小的女儿曾经委屈地问她:“妈妈,奶奶他们为什么不喜欢我们?我们做错事情了吗?”她回答不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讲话都慢一拍的自己跟谁去争啊?
把痛苦告诉父母,回家倾诉吗?不,他们只会问是不是自己又做错事惹公婆生气了。找老公阿牛?他除了逢年过节回来下,两人几乎没有交流,能跟他说些什么?没有人能依靠,没有人能帮忙,只能盼着孩子快快长大,让她能轻松点。
女儿得不到妈妈的回应和保护,又不想被欺负,开始学着察言观色,学着站队,主动往奶奶那边靠近,不再听妈妈的话,跟着奶奶婶婶一起欺负她, 学着大人的语气骂自己的妈妈是个傻子。
三春的心要滴血,却舍不得责骂女儿,把所有苦往肚里咽。她心中郁积越来越深,终日恍恍惚惚,发呆的时候越来越多,不愿意做家务,婆婆喊她,她却仿佛是个空心人,什么也听不见听见。
一次又一次,当家务没做完,到饭点还是冷锅冷灶时,婆婆开始越来越生气,骂她好吃懒做。被骂的时候,三春只是坐在小板凳上傻傻地看着他们笑。
婆婆看着她那诡异的笑容,心里很害怕。跟儿子阿牛一次一次地说,她精神有问题,不能留她在家里了,万一哪天发疯做出什么事都不知道。
阿牛对母亲的行为很是嫌弃,心里嘀咕着:“要娶是你,不要了也是你。”可是他那骨子里的孝顺让他不敢把话说到明面上,再加上本来也对三春没感情,回来后便依着母亲把她送回了娘家,他告诉三春父母过几天去办离婚,女儿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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