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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白花(5)

杨白花(5)

作者: 生活不掉线 | 来源:发表于2018-01-28 08:20 被阅读0次

    正月底,张桂香生了个女孩,时逢七九,天气暖和,一家人心里也分外高兴。童老三忙进忙出地伺候月子,孩子们嘻嘻哈哈地说笑,争着说妹妹象自己。

    满月以后,终于结束了闲日子,开始忙碌起来。童老三就帮忙照看孩子,有时就抱着孩子去邻居家玩。邻居们都挺喜欢童老三的为人,就说孩子长得象童老三。

    童老三很高兴,说,你说哪儿像呢?

    眉毛像啊!你看你是浓眉,这丫头也是浓眉呢!

    童老三就回家照镜子,越看越觉得这孩子象自己。看来这孩子和自己是真有缘呢!他就和孩子分外亲,没事就逗弄孩子玩。

    这里的孩子取名字很随便,大的起个名字,其余的就是小二子、小三子,有的人家最小的孩子叫老儿子或老丫头。张桂香喊这个孩子就是小三子。童老三就不乐意了,他说,你这样叫不行!你叫我老三,叫它小三,乍一听就混掉了。

    张桂香笑得止不住,说,不正好一老一小都是三子么!她该是你的丫头呢!孩子满一百天那天,童老三在饭桌上兴冲冲地说,我想了一个名字,小名叫七九,她不是七九头出生的嘛。大名叫汪秀春,希望她长大象春天那样秀气、好看!

    张桂香不禁折服了,高兴地说,行!就这个名好!

    这里有个风俗,小孩子出生后要庆祝百日。喜庆的说法是小孩满一百天之后就好养好带了,少病少灾,夜里不哭不闹,一切都正常,所以要庆祝。忧虑的说法是,在满一百天的这天晚上,要防偷生娘娘来偷,家里人要守在小孩子的床边,彻夜不睡。老人们还说:百天就一个,生日年年过。不管相信哪种说法,孩子百日晚上都有必要守夜。本来童老三就和张氏睡一个屋,隔着墙笆、不在一张床上而已,既是这样,完全符合守夜的习俗。可童老三认为不行,他坚持要守在小七九的身边。

    张桂香觉得他这样做的意思很模糊,她觉得他可能想和自己睡,不好张口而已,自己何不给他个台阶下?想想好笑,一个大男人竟这般羞涩!

    傍晚时分,童老三检查了一遍窗子,把纸糊的窗子又重新敲了一遍榫头。张桂香对秀珍说,今晚是妹妹一百天,大人要守着,你去哥哥床上睡一晚吧!秀珍有些不情愿,却又没理由拒绝,就答应了。

    张桂香的心怦怦直跳,她不敢看老三的脸,匆匆收拾碗筷去了厨房,她没有听到老三说反对的话。

    饭后,两人一个洗碗,一个摆放尿布、脚盆等物,一起做完家务。童老三栓好大门,又拿了一个抬重物的粗杠子抵在大门后,门栓上再插上一把砍柴刀。后门也插了一把菜刀。张桂香笑说童老三大惊小怪。童老三呵呵地笑,又去给煤油灯灌满油,剪了一回灯芯。他满意地看看周围,大门后门紧闭,神仙都进不来;屋内整洁有序,所用物品随手可拿;灯火明亮,够燃到天亮了。张桂香找来一小段檀香,屋内顿时香暖一片。一家人欢欢喜喜地洗漱上床。张桂香和七九睡在这一头,老三睡在另一头。

    黑暗中,欲望丝丝缕缕漫进了被窝,两人都没睡着,小心翼翼地翻着身,张桂香伸手给老三掖被窝,然后手就停留在他的腿上。她感觉得出他的腿很僵,膝盖有点凉,就用手捂在膝盖处,慢慢地摩挲。渐渐地,那头的老三开始躲让那只手,可那只手继续追寻它的目标,最后,童老三起身躺到这一头。

    他们幸福地拥住,背上的被子歪歪斜斜也顾不得了。他们就在山里微寒的夜中火热地融合在一起。而小七九,就是他们的大媒。

    另一张床上的秀讯和秀珍在迷糊中听到了童老三的呜咽,之后,又沉沉睡去。

    自从那天晚上以后,张桂香就正式让老三睡到了自己的床上,让老三和孩子们都没有质疑的余地。很快,张桂香又叫木匠做了一张床,用竹枝编成墙笆,糊上黄泥巴,把房间彻底隔断,又置了一套被褥,让兄妹俩住外间屋,自己和童老三睡里间屋。

    张桂香觉得,幸福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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