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是雨季,麒麒的心情也想雨季的天气一样难以琢磨。我很少牵起什么话题主动与她交流。于是大多数时光我们在图书馆中都静静做着自己的事。
她每天都有规律的做英语辅导题与现代汉语的辅导题。而我在她的建议下看游国恩主编的《中国文学史》。
有时她会早早地结束一天的学习然后要求我带她去吃东西。那个时候她说的话格外的多,仿佛存了几天的话盒子一股脑的全部倒出。
与其聊天倒不如是她在总结一段时间的学习成果。
“唐宋文学史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但是先秦的诸子思想,什么《庄子》的思想概括是一塌糊涂。只有吃饱了撑着的学校才把这样的东西列入考试范围。”
我们在校园操场散步的时候,我为她买了个冰淇淋,她小口着舔着,边走边对我说到。
“其实我觉得文学史你应该问题不大,毕竟你可读过那多书。你该多学学英语,英语才是最拉分的!”
“我也蛮担心英语的。”其实当时我的心思并没有完全发在专升本上,只是没有目标、没有想法。姑且为之。
“你是为什么想考专升本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现在都要求读个本科的。”
“要是你没考上打算怎么样。”
她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把甜筒里最后的冰淇淋吸进嘴里。
“还能怎么样,回家。在家考小学教师资格证再托关系去当小学老师。”
我当时心中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我跟你去!但我并没有说出口。
转眼六月,她去报考的学校参加专升本考试,转眼成绩已经出来。
她落榜了,她当时以宽慰的语气对我说:
“我太过紧张啦,其实没有那么难,我觉得。真的,要是你认真点一定能过的。”
她说完沉默出神,而我站在她身边却不知道用什么言语宽慰她。过了一会,她小声的啜泣起来,拉过我的肩膀像胶带卡磁的间间断断声音对我说到。
“我努力了,真的努力了。你知道吗,我家要跟我介绍对象……他们巴不得我……我早点嫁人。我不想结婚……我只能……只能读书。”
我努力宽慰她,语无伦次的安慰她,甚至我不知道她接下来说了什么。我只想让眼前的姑娘止住悲伤的眼泪,只想让她感到高兴快乐。
她在顷刻间放下了所有矜持,她破碎的坚强面具下是颗柔弱的心。
最后我放弃了任何安慰,我把手放在她的后背轻轻拍打,任她轻声啜泣。
第二天她准备回日照去了,做火车要做一天半。我提着大袋子为她买的零食和她的行李箱送她去车站。
临别时的她依然轻松惬意,看不出昨日梨花带雨的痕迹。
“郑凯明,你要好好考呀。连我的一份一起加油。”
“我会的。”我除了二进制竟在说不出别的话来。
我把行李和包裹交付给她,她走进进站口,把身份证和车票拿出交给检票员。检票员在一台机子上扫一扫,把车票按上印章还给她。她接过身份证与车票准备走进检查口。她的身型突然顿了顿。回过头对我说:
“还有,郑凯明。记得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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