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知道得越多,越过不好生活。因为生活,毫无道理可言,这就是生活的荒谬。
生活从来无错,错在人总想在它的无序混乱中总结出一劳永逸的道理作为“人在哪里摔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的生活经验。这是试图征服生活的野心,更是痴心妄想。因为,据不科学调查表明,人在一个地方摔倒过,下一次在同个地方摔倒的可能性更大。
人的想象力是无限的,唯独对生活的想象,却是有限。那些无法遵循常理,超越想象的每一个时刻,都被统称为“生活的反转”。于是,由无数个反转构成的生活,被解读成了“荒谬”。
“反转”是什么?反转是平平无奇的路人突然一夜爆红,是名利双收的商人变成一贫如洗,是从人生低谷骤然登上人生巅峰,更是从过山车的最高处飞速坠落。没人知道自己的生活里会不会有反转,猜到落到自己头上的反转是什么,预估属于自己的反转何时到来。
它的存在,时而如糖果,时而如砒霜,甜美而惨烈,让平静的生活不得安宁。因为有反转,所以“三指捏田螺”成了“阴沟里翻船”。
原本十拿九稳的事最终以大跌眼镜的结局收场,最常发生在赛场上,考场上平日里向来倒车移库一把过,连驾校教练都挑不出一丝毛病,甚至闭着眼睛都能稳稳地把车停在规定区域的模范学员,却在正式考试时把刹车踩成了油门,直接红线出了局。最放心的学员,瞬间成了最糟心。
一切皆有可能,任何百分百的稳操胜券中都有万一。虽然,万一发生的概率极小,甚至可以忽略不计,但万一发生,就是反转。这样的反转,可以被概括为“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最擅长描写这样故事的是美国短篇小说家欧亨利,他的著名短篇《麦琪的礼物》似乎就是为这八个字量身打造的。一对贫穷的夫妇想在圣诞节为对方送一件礼物,无奈两人身边的资金都有限。不得已,男主人公卖了自己最珍贵的金表,换了一套发梳;女主人公剪了自己最心爱的头发,买了一条白金表链。当他们各自拿出送对方的礼物时,才发现,发梳有了,却没有了美丽的秀发,梦寐以求的表链有了,相配的金表却没了。
结局如此意外,但仔细想想却又合乎情理。这就是生活的荒谬,所有不会发生的事,所有发生得不可思议的事,都阴差阳错地逆转着生活的走向。
每一个走进彩票店的人,都是抱着捞空奖池的伟大心愿去的。虽然希望渺茫,但只要有发生的可能性,都不会阻止新彩民源源不断地加入和老彩民的孜孜不倦。生活中最公平的时刻,买彩票是其中一个,因为人人有机会。
不公平的是,中大奖的只有一个。要想和韩剧《请回答1988》中的正峰一样,刮彩票刮出一个亿,带着全家从地下室搬进双门洞大别墅,这样的好运,真是可遇不可求。但万一这样的馅饼,就砸到自己头上呢?作为“薇娅的女人”和“佳琦的女生”,谁没有想过可以成为直播间的锦鲤,获得全链接礼物和丰厚红包。谁不是抱着甘当分母的心,做着能当分子的梦。因为,意外会发生,反转会降临。
可偏偏生活又是这样,越想要什么,越不会给什么。无欲无求,一切无所谓了,又突然来一下惊喜。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是生活的又一种反转。
在每个人的成长过程中,人间理想都是成为最好的自己,而现实总是让人走上了一条离自己失败越来越近的路,直到最后变成自己曾经讨厌的人。像电影《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里的陈孝正一样,年轻时说过:“我的人生是一栋只能建造一次的楼房,我必须让它精确无比,不能有一厘米差池”,却在多年后,抽着烟,把曾经的爱情和理想夷为平地。
我们必须接受这样的结局,与理想和美梦背道而驰的结局,这很荒谬,但比生活更真实。越是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结果越是不尽如人意,索性没心没肺,任性放肆一些,说不定倒有意外收获。
好的剧本,需要戏剧的张力,精彩的生活,离不开反转的荒谬。如果正在看此文的你,对自己此刻乏味无聊的生活,失望透顶,也请别着急失去信心。生活时时充满反转,处处都有彩蛋。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抓在自己手里的到底是“对3”还是“王炸”。
别忘了,“反转”的另一个名字叫做:“HOPE(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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