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一阵锥心的剧痛,我呻吟着醒过来。头痛欲裂,耳后似乎被针扎一般突突跳着。
我用手捂胸,摸到一条细线,轻微一拉,立马哀嚎起来。这条线似乎系在胸骨上,轻微触碰都能带来巨大的痛苦。
该死,到底怎么回事儿?我完全摸不清状况,幸好视力逐渐清晰起来。大口喘着气,用手肘撑地,支撑着自己勉强坐起来。
我置身于一只笼子里,不知道什么材质,似乎很软,但纹丝不动。
听觉也逐渐恢复,周围慢慢响起一种很黏腻的、嗡嗡的声音。
我发现自己被放在一个高台上。旁边还有几个笼子,有一只猪,一只羊驼,还有几个我叫不出名的生物。
距离高台大约三米远的地方,有一片大概几十只……难以描述的生物。
大约半人高,半透明流体状,一直变换着形态和颜色。有些更加凝实,而有些比较虚幻。不要问我为什么,但我一眼就知道那是一种生物。
Ta们偶尔化出一条触角轻轻挥舞,发出“象、象”的声音,似乎在交谈。
姑且把Ta们叫做“象”吧。
并未看到象有眼睛,我却能感受到被湿哒哒的视线窥视着,反复打量着,好像打量一件猎物。
再仔细看,Ta们都被某些类似“坐骑”的生物乘载着。有像马的、像狼的,甚至,人?
真的是人,三个面目苍白、没有任何表情的人,穿着简陋的围挡布,站在一堆动物中间,和动物没什么两样。犹如一具具行尸走肉。
他们的共同特点是,头上都带着怪异的触手,时而摸摸他们的眼皮,或是拉扯他们的脸。
一个人形“坐骑”走上前来,拿出与他头上类似的触角,动作粗鲁地给我装上。
我想挣扎,可笼子外的象狠狠拉了一下手中的细线。我顿时疼地坐倒在地,冷汗直冒,只能任由那个恶心的东西伸进耳鼻中,紧紧抓住我的大脑。
忍着反胃和窒息感,头颅里像有电流不断闪过,我突然明白了这些象在干什么。
这是一个语言交流器,象用触角来传播信息和发出命令。
这是一场拍卖会,我,是拍卖品。
和旁边几个铁笼中的猪或羊驼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大概,我的价格是最高的,因为笼子最豪华。下面那恶心软体中的一坨,即将成为我的主人。
我不由感到愤怒和恐惧,我可是人类,宇宙精华、万物灵长。为什么会被绑到这里,又怎么可以被一群软体动物奴役?
我激动地捶打笼子,企图破壁而出,踩碎那些“象”。
场下骚动起来,各种触角乱颤,象们疯狂变换着形状和颜色,膨胀或收缩。其中一个甚至不小心从“坐骑”怀里掉出来,摔在地上摊成薄薄一层,又逐渐汇聚起来顺着“坐骑”的长腿爬了回去。
我突然意识到,Ta们在笑,嘲笑我的不知天高地厚。
门口的象也在剧烈耸动着,身体边缘都抖成了锯齿状。Ta幻化出一个类似狐狸般诡异的笑脸,细线一抖,我又撕心裂肺地哀嚎一声跪了下去。
脑中电流闪过,如潮水般的轻蔑淹没了我。
突然想起小时候,为了炫耀自己的勇敢活吞了一只蚂蚁。
多么可笑,多么残忍。
Ta们面前,我便如那只可怜的蝼蚁。
门口那个训人的象,便是专门对付我的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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