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太快,要是能倒着活就好了,所有的选择都是对的,人生便是满分。— —题记
坐在屋里看书的时候,突然间听到了这首歌,这首去年陪伴我很长时间的歌,一瞬间心头就蒙上了湿润,我像是走丢在迷雾中的孩子,在冬日的肃杀里泪流不止......
这篇文章,从初夏写到了凛冬,中间不知做了多少秋梦,也不知经了多少惆怅。原本是想做个讲故事的人,后来又觉得故事枯燥乏味,实在不堪讲述,直到昨夜,蓦地又梦到旧人,执一篇书稿款款走来,奈何梦境聒噪,竟看不清那稿上的内容,但想来应该是篇好文章,旋即梦醒,才知清晨落了雪,将院子的四角全数掩埋,怔怔的竟看不到一丝天空,只望到挂在房檐上即将融化的流冰,远远的又听着谁家的公鸡正打着鸣,想来是被这城市的高墙围得太紧,四下里听不到一声鸟叫,见不到一个活物。起了身,呼出一口白气,知道家中又降了温,年关将近,又逢天降瑞雪,便盼着明年事事顺遂,平安喜乐。
落了雪的城世人皆爱听故事,听别人的故事,过自己的日子。前几日去了一处寺庙,清净之地,敬了香火,拜了神佛,听着院里悠远的诵经声,默默然便起了静意,除却了好几日的烦忧,将心思安置在金色屋檐的上方,弱弱的宽慰自己是个清白人。转过几处庭院,起脚要走时,忽地看到大殿前一方烧着香火的炉鼎前,一个戴着眼睛的斯文男人,举着高高的香火,四处鞠躬祈福,在那光光的寺院里,拜着各路神明,想必是近来糟了祸,家宅不宁,前来烧香祈福,看着他将那高高的香火放进炉中,又对着殿里的佛像磕了响头,虔诚的模样让我心生怜悯。于是不忍再看便下了山去,山下的阶梯上,竟相继匍匐着好多人,上一个阶梯扣一个响头,山高数百米,阶梯更是数千个,竟这样一步一步跪拜求来,想着应是这庙里的神仙素来心善,只要心诚便有求必应。便想起适才我拜佛时的轻淡,于这些人相比,神仙怕是将我的索求放在了最后,或者神仙也会恼火,因着我的轻淡不理我的索求,将那祈求看作笑话,视作茶余饭后的谈资罢。
清水如泉走过肃静的神山,眼前忽的出现了高高的风车,白色的,三个扇叶不停的打着转,一座,又一座,与山合为一体,它们本不属于这片青山,可我却觉得它们应该在那,在那没有人烟的山头转着,孤寂寂,落寞寞的站着,随风转动,身子是固定的,叶子是自由的。不过转念一想,根也是自由的,地球永远在转着,凡人的眼睛看不到伟大,只能看到一片污浊和赤裸裸的空白。我也想当一座风车,兀自的立在那里,高高大大的影子占据了半座山,可以在最好的地方看清晨的日出,看黄昏时分西去的斜阳,影子陪着我,青山陪着我,空气永远都是新鲜的,哪里又有值得悲伤的东西呢?
它在那,从未离开冬去春来,凛冬的肃杀在南方连绵的阴雨中悄然离去,我在那飘零的雨花中度过了一段无法湮灭的日子。若是这世上有一处地方,哀痛伴着喜悦,喜悦跟着忧愁,忧愁又锁着绝望,你说它到底算天堂还是地狱?我觉得它是介于两者之间的地方,这世上并非只有黑白,我们看到的大多数都是灰色,站在黑夜的头上,又被白昼锁着喉咙。大多数人的日子也都是灰色的,上帝很调皮,让大多数人都过着自己最不想过的日子,又让他们在那日子里挣扎历练,谁是谁的劫难?谁又是谁的安康?当冬天的冰雪飘落到硬邦邦的土地时,藏匿在枯叶下的蚂蚁最先嗅到冬的味道,它该有多幸福,知晓的那么少,需要的也那么少,当生命简单到不需要思考生与死时,在人间便是最大的幸福,否则终究要体会到痛苦,那苦痛搅着你肝肠寸断:离别的难过,生活的艰难,生命的脆弱……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幸福往往只有勇敢者才能得到,这勇敢不该为着任何人,它是一种从心底里油然而生的勇气,是生命在天地间的呼喊,是一个人在最清醒的时候挣扎前进的模样。
这些年我成长了许多,学会了许多,知道现实永远压在理想的头上,知道弱肉强食的社会法则从未变过,知道只有用百分百的努力才能换来一丁点的收获,一路走来,该流的眼泪一滴未少,该受得磨难一次未消,挣扎二字对所有明白生与死的人都适用。你知道感情很脆弱,可你依旧会对另外一个陌生人说我爱你,从迷茫的围城跨进责任的围城,然后发现大门紧闭,你所想的和所得到的永远差着距离,这距离似乎你用尽一生的力气也无法缩短,终有一天我们都会躺在这世上的某个地方,无法动弹,只剩下朦胧的双眼盯着一点也不愿意看到的天花板,你知道身边有人在哭泣,你也曾是他们中的一员,可你也知道,这,也终将会过去……
繁花盛开车上的灯熄了,四下里一片昏暗,窗外透着光亮,另一辆载满生命的列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列车的周围是一片荒野,尚未经南方的阴雨侵扰,一处处都是干燥的。第一次坐上漆黑的列车,看到的只有影影绰绰以及偶尔驶过的光亮。什么时候去抽根烟呢,我这样想着,只是喉咙一直哽着像卡了什么东西堵在那里,便不敢去抽,只能喝水,温热的水带着干涩的味道划过喉咙,下了肚,就化开了搁浅在心潮的忧愁。这些日子恍恍惚惚,偶尔会觉得灵魂抽离了出来,看着眼前的自己走来走去,忙忙碌碌,和陌生人打着交道,和熟悉半月的人匆匆分别,还有一直没有散去的阴雨天。很多时候眼泪代表的不止是悲伤,更多的是抗争,你知道活着很难,可是人本来就是要受苦的,像我又长了一岁,虽未见到十五的月亮,也未曾再看到没有声音的焰火,却比以往的任何一个夜晚都倍加感恩,有时候我们眼里看到的是绝望,但对另一个生命来讲或许就是生的希望……
也许你就是自己的知己,冷暖自知,无畏严寒,无畏孤涩,知道要将那乱掉的日子一天一天的捡起来,知道人生不易,知道且行且珍惜,知道短暂的美丽,知道永恒的艰难,知道许多这个年龄应该知道的,知道天边有颗星,无论夜晚有没有乌云,它都在那里,寸步不离,知道有些爱,深入骨髓,不可替代,知道黑暗与光明本身便是朋友,而你是他们共同的知己……漫漫长路,繁花盛开,赶路吧,赶路呀。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