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存哥一起看“莫言”

        存哥拿着新发的历史书，告诉我他们要学“土改”和“四人帮”这段历史了。我想起最近刚好看过莫言的一篇小说《灵药》，讲的就是土改时期的故事。我把书拿给存哥，让他也看看。我觉得莫言的作品哪一篇都绝妙，让人震撼。我经常把莫言的一些短篇拿给存哥看，起初存哥只是敷衍地看几眼，后来是由衷地赞叹。

        在不同的年纪看同一本书，感受完全不同。清代张潮说得好：“少年读书，如隙中窥月；中年读书，如庭中望月；老年读书，如台上玩月。皆以阅历之浅深，为所得之浅深耳。”  我第一次看莫言的《丰乳肥臀》时，大约二十出头，某天我钻进一家小书店，无意中看到《丰乳肥臀》，立刻感到一阵兴奋，我以为自己可是找到一本黄书了，抱着它猥琐地蹲在一个角落里，鬼鬼祟祟翻了半天没翻到期待的片段，最后失望地把书扔到一边。

        而如今看莫言的书，我不但喜欢他的故事，明白他的意图，感叹他的情怀，醉心他的文采，还能从书中感受到一种难以名状的亲切感。或许是因为我的故乡和莫言的家乡隔得不远，他书中那些人物语言，生活习惯，以及风景画面，都像是从我记忆里跑出来的一般。

        有一回我和存哥一起看莫言的《粮食》，我把全篇给存哥读了一遍，读完后发现已经半夜12点。我们一点都不觉困倦，莫言的书就是这么好看。

        我告诉存哥莫言虽然得了诺奖，但人家总是谦虚地说自己只是个讲故事的，莫言讲的故事可不简单。我不知道身为少年的存哥能领悟多少，但我觉得他比我强多了，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脑子里没有看书这根弦，也不知道世上还有“文学”这个概念，我只知道满村子疯跑乱窜。像极了莫言故事里那些傻乎乎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