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一年前的现在,疫情的缘故不能复工复学。依稀记得当时仿佛是枷锁困住的猛兽,渴望回归山林伸展拳脚。即使是现在,依旧能回忆起当时离家的心情,没有一丝留恋。像是被囚禁许久的鹰,在接到返校通知时打开了牢笼,连一刻都不想多待。
父母尚未习惯我不在家的生活,总是会在我即将离开时变得焦虑而敏感。“我会拘泥于这个?”我心里想。于是最终连俩人在车站时的送别也习惯性的忽视,那时的我,心里装着好远好远的远方。
我常在思考家对我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是一个我待了十八年的场所,是我无条件享受爱的环境,也是我人格品行初次形成的地方。可是呢,抛开所有的感性,在十八出门以后,家或许只是节假日的归宿。我以为这种感情与别的什么感情一样,会随着时间和距离而淡忘。很快我也会有新的家庭,新的人际关系,与我更契合的同龄人的关系网,那时家对我来说是不是将会变得不再那么清晰?我这个年纪,太渴望有作为了,甚至开始觉得家对自己产生束缚。幼稚和嚣张让我刀枪不入,充满棱角。
可笑的是,人是不会在深陷自己思想的自豪时对自己产生怀疑的。我也一样,那时我一直认为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想家。
2020对我来说不是那么友好的,可即使在最难的时候,也没有很强烈的想家的感觉。只是觉着自己的事,或许只有抗过去才会变好。
时间很快,年一过便又要急着复学了。这次离开,我猛然发现情绪中多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仔细品味,才惊讶地发现那是不舍。我不舍什么?我开始问自己。
后来我想了好久,想起年关将至回家时,由于心思很乱,回家回得匆忙,连我都不自知自己少带了不少东西回家。我一向是个考虑周全的人,就连旅游都被戏谑的称作是在搬家。可即使是这种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粗心,母亲在整理我东西的时候轻轻地说:“少拿了好多,回来的很急吗?”我尴尬地笑笑:“害,是急来着,确实忘了。”对于自己的心思和迷茫只字未提。
在家待着的时间难免和女朋友有分歧,有争执。时常会把吵架的情绪带在生活之中。过年那几天,和父母待着的时间最长,恰好和女友吵得最凶。虽然我尽力把两者分着来处理,但毕竟没有什么经验,还是露了马脚。那天和父母在打牌,突然话题就变到处理与异性关系上来。父亲说了很多,母亲也附和着。我听着,听得很认真。心里那种不快和犹豫豁然开朗。父母说的很隐晦,可我听得清清楚楚。
今天父母像往常一样送我去车站,我还是像往常一样走得很轻松。可不同的是,这次是我不敢再回头看,我怕回头迎面撞见的眼神,会让我不忍离开,会让我潸然泪下。
我再想家对我的意义,仿佛少了许多戾气。我不再骄傲地以为自己可孑孓独活,也不认为自己会淡漠家的感觉。终于,我还是理解了稍长些的人们对家的执念。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庆幸能早些明白家对我的意义,那么这样的悲剧我猜我将不会允许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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