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我爷爷因为需要做手术,然后一大家子人都过来上海,住在我家。舅舅和姨夫负责出门跑动,而二姨就负责在家做饭。每天做饭的时候,二姨大多都是买一些家常菜,从食材到烹饪的方法,都是和家里的一模一样,每次吃饭的时候,我的心里都莫名的感到很安心。吃饭的时候即便不讲话也不会感到寂寞,哗哗哗大口的把饭吃完,然后再加一碗,那段时间,我因为感觉有家在身边,多年漂泊不定的心也被安抚了许多。
以前我去学着做饭的理由,年纪不大的时候大多数男孩子都不会做饭,会做饭会显得比较厉害。再后来是为了节省开支,以及自己做会比较健康。而现在越来越不爱自己做饭自己吃的这种一人食模式了,也找不到任何做饭的理由。
而有些菜一旦吃起来,就会勾起许多的记忆。就像奶奶的排骨汤,二姨夫的青芽炒肉丝。
吃饭的时候,每次如果吃到了排骨汤,我就会想起奶奶的排骨汤,在我小的时候,奶奶觉得排骨汤喝了对长身体的孩子很有好处,经常顿顿都会去煲排骨汤,因为过多去煲了排骨汤,奶奶还用喝不完的汤去做火锅汤,面汤。初高中的时候,我个子长得很快,奶奶领着我出门的时候,邻里之间常常大着嗓门喊道“老郑呐!你家孙子吃什么长那么高的!”“我顿顿给她煲排骨汤!”奶奶大嗓门回应他们。直到现在奶奶看见我还依旧会说,你这么高都是我给你喝排骨汤喝的。小时候总是抱怨汤的味道太淡了,后来出门在外喝的所有汤都觉得太咸,而奶奶做的排骨汤,奶白色,咸淡度才是正好。
到过年的时候,年三十的晚上,二姨夫把青芽炒肉丝一端上来,舅舅就会讲,这道菜一端上来就意味着过年了。小的时候舅舅总会去念叨,年三十的青芽最好吃,尤其配上二姨夫的手艺,所以平日里最惦记的就是年三十的青芽炒肉丝。这句话让开饭店的二姨夫特别开心。所以在年夜饭的餐桌上,这道普通菜却因此被特别关注,青芽炒肉丝上来之前,大家都相互讲着新年的贺词,展望未来。这道菜一上来,这么多年的一下子全部都凝聚到了一起,由菜讲到过去讲到各自小的时候,谁家的谁谁谁在这张桌子上做过那些傻事,指着那些还在襁褓中的孩子,惊叹时间飞逝,以前你也就这么点大,现在都这么大了。
对于我而言印象最深刻的两道菜,一个是番茄肉末意大利面,一个便是红烧鱼。在将要离开北京的时候,我一个人面对的空荡荡的屋子,明知道自己即将离开也无心再去接通告,日子显得无聊,打开冰箱里面还有好大一份没有拆封的意大利面,之后的那一个礼拜每天都去菜市场买肉末洋葱番茄,后来还加了点西兰花。然后每天的口感就是,肉没熟,番茄太浓,面没煮好。最后终于吃到了满意的意大利面,兴奋极了。等到我去学着做红烧鱼的时候,我差不多已经多少知道些烹饪的步骤了,不过红烧鱼还是常常被我煮的忘了时间,揭开锅盖肉化掉了,尴尬的只剩下鱼骨头。
谈恋爱的时候,就会努力研究菜谱,总是希望能够做出合她胃口的饭菜。在厨房手忙脚乱,然后一尝,完了,太咸或者太淡。幸好大家都是感受这个过程,好吃又不好吃?显得没有那么重要。
做饭这件事太温暖了,虽然是日常的一件小事,但是一旦接受了他,就会毫不知情的被这种温暖给侵透。多年以后再看见同样一道菜的时候,恍惚间,原来那时候都是这么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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