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的一面是第一空间,五百万人口,生存时间是从清晨六点到第二天清晨六点。空间休眠,大地翻转。翻转后的另一面是第二空间和第三空间。第二空间生活着两千五百万人口,从次日清晨六点到夜晚十点,第三空间生活着五千万人,从夜晚十点到第二天清晨六点,然后回到第一空间。时间经过了精心规划和最优分配,小心翼翼隔离,五百万人享用二十四小时,七千五百万人享用另外二十四小时。”
这是小说《北京折叠》中让我印象很深的一个片段。第三空间是生活在最底层、最辛苦最卑微的人;第二空间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或中层精英;而第一空间便是掌握着社会上大部分资源的富豪或权贵。这篇小说仅短短两万多字却映射出了当代社会一个赤裸裸的现实:阶级分化和阶层固化。
老刀是生活在第三空间的清洁工,为了让自己捡来的养女“糖糖”上一所稍微好点的幼儿园,他不惜省下每天一百块的早饭钱,而当地中等偏上的幼儿园连学费都需要一万五,无奈之下,老刀只好铤而走险,小心翼翼地穿梭于三个空间给人送信。在他送信期间,他目睹了三个空间人与人的差距:顶层可以操控规则,过着最体面的生活;中层虽然看起来光鲜亮丽,但仍然逃不过来自顶层的剥削,每天过着快节奏的生活,接受着高强度的工作;而最底层呢,他们大多数生活在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堆之中,过着最低品质的生活,甚至连被剥削的价值都没有。
穷人们自始至终都没被社会剥削,因为他们创造不了任何价值,无法主动参与社会经济的运作,只能被迫折叠到晚上的12个小时之中,这样才能尽量减少对社会资源的消耗。我想,这也更坚定了老刀让女儿接受良好教育的决心吧,如果有一天女儿能够从第三空间进入到第二甚至第一空间,那就是老刀最大的心愿了。至于他的心愿能不能实现,也只能留给人无限遐想了。
因为现实往往对底层人民不那么友好。《中国社会科学》刊登的一篇研究报告表明:80年代中后期,是农家子弟用知识改变命运的黄金时代,三成以上的北大学子出自寒门;90年代中期,农家子弟的比例开始下滑;2000年之后,考上北大的农家子弟仅占一成多。那么农家子弟的名额都被谁占了?90年代后,考上北大的干部子弟比例快速攀升,这些人占全社会人口的1.7%,他们的子女却有40%进入北大。
插图来源网络贫者愈贫,富者愈富,这就是马太效应最冰冷的规则。
贫穷会限制一个人的教育、见识、乃至你能想象到的所有资源。出生本来就决定了一个人的起跑线,顶层阶级的人生从一开始就设定了下限,再糟糕或许也就是在山顶上摔了个跟头,不会瞬间就栽倒在山脚下。即使是山顶的草,也比山脚下的树站得高,因为它从一出生就已经站在山顶了。
王思聪在创业之初,王健林就是他坚实的后盾,而普通人创业敢随便定个小目标,赚他一个亿吗?即使王思聪投资失败,家里人可以为他买单,而我们普通人,可能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那穷人就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吗?并不是。《北京折叠》中,身处于第一空间的老葛就来自第三空间。他考上了军校,因为自身能力和技术过硬,加之背后付出了极大努力才在第一空间有了一席之地。所以不管是第一空间还是第二空间,上升的通道是打开的,虽然我们没有一开始就赢在“起跑线”上,但也不能就此认命,社会固然残酷,只要你足够努力和优秀,你就可以属于那里。反之,如果我们不努力,到头来只会任人鱼肉,甚至连被剥削的价值都没有,这才是人生中最大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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