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午后的阳光晒得懒懒的,为了附和这般好天气,我卧在青瓦房顶也跟着慵懒下去。直到夕阳西下,金沙江水波光粼粼,很晃眼睛。身为一只猫,我也学着人类伸伸懒腰,跺着猫步,先回去觅点食,再去约隔壁蓝姑娘出去捉老鼠玩,我这样想着。
笔挺着尾巴,碎着小步,穿过弄堂,在昨日夜雨积的一汪清水前照照镜子,顺便洗把脸,喵喵,待会要从蓝姑娘窝边路过。镜子里浮着几只三角梅,映着白云蓝天,空灵纯净,我仿佛看见了整个世界,还有我帅气的大猫脸。
拐过毛绒绒的木棉路,一点声音都没有。来到蓝楹大街,玻璃屏幕里放着《龙猫》,很有宫崎骏的感觉。
“夏天近了,刚读了夏目漱石的《我是猫》,看我家猫熊的眼神总感觉怪怪的”,我蹑手蹑脚刚抓住窗沿,就听见主人木风君背后说我坏话,常常偷听到他和春生君那个屌丝谈天,一看就是什么小人,偏偏还硬要取个君子的名字。
“喵~喵~”,我只在心里诅咒他们两句,不敢叫出声,悬挂着身子,爪子真累,也怪平日里偷吃太多,我发誓,从明日起,开始减肥。当然,也为了蓝姑娘。
“夏什么石?名字倒是挺夏天的。研究猫的?是兽医么?书里面有研究过猫的叫春行为与春天的关系么?”,一听见春生君‘嘻嘻’地笑声,我披着猫衣都能起鸡皮疙瘩。
“胡扯,书中是以猫的视角描写的人物活动,很是幽默逗比。
你丫的一天言语里尽充斥着性压抑,和小时候一点没变”,主人大大咧咧不修边幅地捋着空无的胡须,清澈而又深邃无比的眼睛眺望着远方,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画面,也许是回忆的魅力罢,当时我还没出生呢。
一阵温风习习,爪子没稳当,咕噜咕噜的往下坠落。记得跟主人看电视剧里面,下坠的时候,都是感觉身下万丈深渊的样子,四周放着光,万丈光芒的光,恐慌的眼神望着上方,再配上“啊~”地吼叫,然后一个蒙太奇手法,于是,就穿越了。我不会叫“啊~”,只得试着“喵~”一声。
然后,我萌萌地睁开了眼睛。看见一位短头发女老师,脸庞精致瘦削,正用一根斑竹枝做的教鞭指着黑板的粉笔字说:“同学们,来跟老师一起读,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我也跟着读,“喵喵喵...”,糟了,我忘记了自己只是一只猫了。
“猫,阿风,快看,你凳子下面有一只花猫”,一个吸了吸鼻涕虫的小男孩用手肘捅了捅剃了个难看的锅盖头,脖子上系着红领巾的另一个男孩。
“在哪呢,没有啊,阿春,你骗人”,那个红脖子的阿风扭动着凳子弯腰来寻我,我见后门缝放光,喝开一道口子,闪将过去。
“快,要往后门跑了,抓住它”,真是可恶,那个叫阿春的家伙抓住了我的尾巴,我条件反射反身去挠他,“哎呀,嘣~啪.....”,他没坐稳,摔倒在地上了,我赶紧趁机溜了。
“哈哈哈~”,教室里哄堂大笑起来。
“春生木风,你俩小子又在闹腾啥?”,精干的老师用教鞭抽了下讲台,“啪”的一声,寂静地掉根针在地上都找得到。
“黄鹂,老师,一只黄鹂....”,春生慌慌张张的辩解道。
“念错了,是两只黄鹂,一行白鹭....”,老师嗔怪地纠正。
“是一只黄猫,不是黄鹂....”,木风红着脸支吾着。
“哦,对对对,是黄猫,不是黄鹂...”,春生似乎很懊悔自己居然口快说错了。
“你,你俩给我滚出去....罚站”,短头发的老师生气的时候,头发似乎更短了。
后门吱呀一声开了,我赶紧开逃,可还是被春生那家伙眼贼看见了。
“叮铃铃.....”,正巧下课铃也响了。偌大的操场一下子填满了许多的孩子。跳跳绳的、踢毽子的、打纸板的、玩陀螺的......还有我身后的春生木风一大群追我的熊孩子。
“它要上树了,快捉住它....”,扫起黄果树的叶子,有种被追杀的落魄感。
我蹭蹭地上了一棵比红旗竿还高的黄果树古木,只可惜黄果树并不黄,我第一次觉得绿色是一种丑恶的颜色。
“在那呢,左边的枝丫蹲着,艳阳的黄.....谁敢上树?”,一个着吊带装的高个儿子,许是他们的班长。
“我爬树去赶它下来,你们在下边围着,别让它跑了....嘻嘻”,春生的笑声让我毛骨悚然。
“喵喵~喵喵~”,不寒而栗的我凄惶起来。
“你叫啥?叫破喉咙也没......”班长讥笑的问。
“叫春.....嘻嘻”。
“叫春?叫啥春?春天都要结束了”,木风疑惑的样子。
这时突然下起了雨,谷子大小的雨,润物细无声。
“下雨了,用石子扔它,不上树了...嘻嘻”,春生诡计多端。
哗啦啦,石子像下雨一般,下在树上,落叶簌簌,石子簌簌,谷雨簌簌.....我也跟着跌落。
砰地一声,我踩在了木棉花上,软绵绵的,闻到周围蓝花楹的清香,我知道,又做梦了。但是我入了木风君的梦,还是木风进了我的梦,弗洛伊德也许也不清楚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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